“直觉告诉我,殿下一定会喜欢这头奖的。”他又是一笑,明明是平常的五官,拼凑在这一张脸上却是有独特的韵味惹人醉心惘然。
颜桃之语气不屑,“即便本宫喜欢,本宫也不好去同平民百姓争暴富之机。”
“殿下放心,有江某在,这魁首之宝一定能夺来。”他清朗润声,自信道。
“随你,反正本宫可没让你去夺魁。”颜桃之不管他说什么都一心品尝着蒟蒻剥好的果脯。
诗会第一轮很简单,只肖填上一阙歌咏美人的词便可。
谢归拿着纸笔走过来,问颜桃之要不要也试试,被她婉拒了。
“江某的夫人只是来看热闹的。”江浮碧回首对着颜桃之会心一笑,作心有灵犀状,颜桃之赶紧移开视线。
谢归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点点头。
“这位公子方才说是这位姑娘的准夫婿,但毕竟不是正牌夫婿,现在叫夫人未免也为时过早罢?”
一道凉如夜色,清如水之声插入,几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潇飒飒临轩,眉目肃之又携几分自在之意。来人是位三十岁左右的文士,穿着蓝钻飘霁的宽松袍子。
江浮碧笑得友好,话语却直击要害,“这位大哥注意我们很久了吧?”
果然,那文士语塞。
颜桃之推开遮住她视线的江浮碧,起身对着蓝袍文士一拜。
“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姑娘客气了,在下姓洛。”
“洛先生小坐片刻,用些茶点,待会文会上先生也好大展灵风。”她态度异常的好,看得江浮碧心里不是滋味。
她对一个陌生人尚且可以笑脸相迎,礼数周全,对他却就是冷言冷语。
颜桃之一身便装,却难掩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息,再加上江浮碧一个大男人却带着面纱,这样两人坐在一起自然吸引其他人目光。
“姑娘说的是,在下也就不打扰几位了。”那中年文士许也是一时冲动才站出来的,与颜桃之说了几句便又回到一旁落座。
谢归识趣得很,很自觉地将纸笔墨研留在桌上,转了身一遛烟跑了。
颜桃之摸着下巴思索。这谢门主怎么像是在故意给她和江浮碧捏造独处机会?不对,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江浮碧斜眼又朝青年文士方向望望,待确定对方没再往这边瞄后才放下戒备。
“殿下真是不亏对宫中所传婉约温转之盛名,对一个偷窥之人也如此宽宏大度。”
“闭上你的嘴,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当心本宫令人撕烂你这张嘴。”颜桃之浑过去,聚冷的气氛蔓延开来。
江浮碧自诩没说错什么,勾唇轻哼了一声,倒是满腔委屈,“殿下好恨的心呐。”
颜桃之懒得看他,一直乖巧站在她身后的蒟蒻突然开口:“江公子,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乃殿下的良苦用心,江公子莫要再污蔑了殿下。”
江浮碧见颜桃之不做声,转了眸打量她身后的小厮。
脸蛋白白净净的,眉目清秀,竟不输女子,骨架也比寻常女子小得多。
蒟蒻缩着身板在颜桃之后面剥果仁,江浮碧只顾与颜桃之攀话,竟没发觉她今日带出宫的小厮就是打着他准夫人主意的毛小子。
“可在下亦是可为朝廷效力,殿下却也不曾给过在下好脸色。”江浮碧将脱口而出的那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咽了下去。因为他还欠他一份人情。数日前,也多靠了那小子对他家桃之心迹不轨,桃之才会为了刺激那小子而答应让他给她瞧腿。
只是不晓如今蒟蒻对他家桃之是否心死。
江浮碧不在意笑笑,就一个小白脸侍臣,还能翻了天不成?
颜桃之泯了小口茶后不经意看向江浮碧,正好对上他傻笑。
“江公子这尊大佛,朝廷供不起。”
江浮碧收住笑意,眼里戏谑却仍在,“那就请殿下拭目以待。”
他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些什么,颜桃之并不大关心,而是转过头环视着大厅里的文士们。
那中年的蓝衣洛姓文士也提了笔,眉头紧皱似乎在为诗词的韵脚用何而发愁,灵光一现,连忙展了宣纸记下所想,沧桑感十足的脸上也挂了几丝笑。
“殿下,您在看什么呢!”江浮碧面无表情。
颜桃之视线拉回到他身上,“看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