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行至御花园,走神之际,侍夏提醒到远处是那启祥的菀婕妤,便吟步走过,欠身道:“妾请婕妤安。”
莞婕妤见人状,尤为可爱,倒和禄子有得一比。
掩帕一笑,道“起吧起吧,无需这般多礼”往前走上几步,至人跟前,“倒是扰了汝兴致,眼下无他人,无需这般拘谨。”方言罢,复闻得请安声,转身,原是瓜尔佳容华,上次倒是见过面也记下了,“妹妹快起罢”虚扶一把。
瓜尔佳可沁嫣然一笑,任那婕妤扶起。
“谢过婕妤了。”她回眸一看,方知这还有位新秀,倒是眉目清秀,真是又一个笼中鸟,想来心中却有一丝冷笑。
“这是哪家的新秀,长得这么标致。”
乌雅宁初眼前这人也是随和性子,总是怕惹贵人不悦,音很轻,“谢您。”她吐了吐舌头,“宁初不敢失了礼。”又行个礼,“容华大安。”一壁在心里头盘算着,暗道还是小心为好。拘着礼回一句。
“臣女乌雅氏,御花园花多,纵使冬日也有好景。好景当前,臣女不敢当……”闷了闷,“您过誉了。”
莞婕妤闻人言,自己也是刚过来倒还未问得。见人回答,“宁初?乌雅氏。”
“倒是个好名儿,宁初,安宁如初”。
可进了此处又怎得安宁?
瓜尔佳可沁笑对那新秀,伸手扶起。
“本嫔的妹妹现也在储秀之中,她唤沁媮,不知和你们相处是否融洽?”
见这新秀这般,瓜尔佳可沁想起先前自己进宫之时。也不知沁媮在那储秀过的如何。要是能为她多增一位友,倒也比多一个敌好一些。
“父亲择的名儿,许就是您说的那般。”乌雅宁初面上浮了笑,点点头,“一世安宁吧”她想起入宫前母亲叮嘱,后宫险恶,如今一见娘娘们都和善的很,也松懈下来。“宁初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与沁…沁媮……”若是关系好,又怎会只身来这。姐妹啊真好。她心里涩涩的,“宁初认得。”
瓜尔佳可沁见那新秀那般,自是与沁媮关系平平,无甚喜怒,扶眉一笑。
“本嫔妹妹自幼在家中闲散惯了,许是没法和大家融洽,还望这位妹妹多关照些。”
莞婕妤见人神情不佳,莞笑,“既同在储秀宫自是得多得多熟络熟络,增些感情也是好的。宫内不比家中,事事多个人相互照应着也好。”轻轻叮嘱,微打量二人,复言:“容华近来可好?”
瓜尔佳可沁嫣笑看婕妤,“谢姐姐关心,妹妹进来身子还行,愈发的强健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不知姐姐近来如何?”
“好便好,我倒不过也是老样子罢。若是日后得空便多来启祥坐坐。”
莞婕妤微触身侧花草,复抬眸言:“宁初入宫不久住得可还舒坦?”
乌雅宁初这下倒是自己手足无措了,脸涨的通红,怕人生气,急急道:“是宁初……”她不知如何说下去,低下头去,“婕妤说的是。”几句话解了自己窘境,感激的很,“一切都好,只是念家。”
“刚来念家倒也平常。”瓜尔佳可沁笑颜,附手于那乌雅氏手背。“只是,女人家,到了这宫中,便这宫中就是家。你需得快些习惯了,也免在外的家人担心才好。”
繁星点点,昏暗的宫灯照耀出人脸上未干的泪痕。
小安子入宫几日只因自己笨嘴拙舌经常挨打挨骂,一起入宫的小太监们也看不起俺,独自在御花园打扫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都这个时辰了估计回去也没有饭了。想想自己好倒霉本是来京寻亲,结果亲没找到反被人骗了,卖入宫中做了太监,只怕再也出不去了,十四岁的少年在这昏暗的皇宫里举目无亲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思绪至此泪满面紧咬牙关想哭又不敢哭,生怕被人听到又是一顿打,只发出呜咽声阵阵。
“嗯”。莞婕妤闻人言微应一声儿,天倒是愈发晚了,淡笑,“时辰也是不早了,本嫔便先回宫了”。
“莞婕妤姐姐慢走,改日一定去启祥拜访。”
瓜尔佳可沁欠身行礼,目送人离开。复看乌雅氏。微笑。
“刚见你学礼,如今这莞婕妤也离,你便继续吧。让本嫔也悄悄你学得如何了。”
乌雅宁初恭敬待人离,“嬷嬷新教的礼,也好不了多少,让您见笑了。”攥了攥帕子,仿着刚刚模样又是一礼,“您瞧瞧罢,哪处不妥?”
“这礼倒还不错,倒是有些生疏。”瓜尔佳可沁环视四周漆黑一片,便唤了人跟来亭中,拉人坐下。“你这丫头倒是大晚上也不怕,还寻着空旷之地学礼。”
“是呀。”乌雅宁初瞅了瞅天,“这不,晚上闲着,走着走着就出来了,晚上御花园景也好呢。”亭中石凳微凉,她不安分扭了扭身子,瞧她。
瓜尔佳可沁发现她异样,让侍夏给她垫了垫子。
“垫着坐罢,这样暖和些。”让侍夏给其端来些暖身小汤,递了。“这宫中女子,最重要的是身子,切莫让这天寒地冻的伤了身子。”
才人佟佳兰漪行于小径至竹亭,闻伊人言语上前行礼,“给姐姐请安”。
瓜尔佳可沁闻声抬手,便见伊人站于前行礼,侍夏附耳轻微提醒便知是才人佟佳氏,笑腼扶人起。
“妹妹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