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垂下眼眸,似有几分伤感,“我其实……并非真的有孕。”
“什么?”书珊惊呼一声,愣住,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白氏叹一口气,仰靠着架子床,“他若不曾骗我,我又何必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书珊追问。
她的目光在白氏与轻焉之间来回交替,求一个答案。
轻焉将那日灵心寺中,圆齐法师说的话又说给书珊听。
书珊“嘁”一声,道:“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和尚,他的话……他的话也能信?!”
白氏抿着嘴唇,摇一摇头,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阮湘云他……”
话说一半,白氏顿住,面露难色。
书珊坐在床边,握住白氏的手,引她将话说完,“他怎么?”
门外,二夫人打算往房里送些吃的招待书珊,还未走近,见着紧闭的房门,她将小丫鬟打发走,独自一人悄然靠近,才到门边便听白氏在说湘云,她停住脚,趴在门上偷听。
白氏沉默许久,才艰难说道:“他……他有问题!”
二夫人心头一紧,当即想要推门而入。
房中说话声未停,书珊同样十分震惊,追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氏招手,让她靠近些,在她耳边曲曲。
二夫人拧着眉头,贴近房门,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正苦恼着,房中突然传出书珊的惊呼:“断子绝孙粉!”
二夫人如遭雷击,破门而入,“什么断子绝孙粉?”
轻焉一惊,迎上前来,“二婶!”
二夫人顾不得看她一眼,冲到架子床前,瞪着白氏,“断子绝孙粉……”她的声音渐渐颤抖,“与湘云有何关系?”
轻焉将房门关上,折回里间,“二婶,你别急,这事,咱们慢慢说……”
二夫人两手交握着,右手拇指掐在左手虎口,几乎掐出血来,已是六神无主,“慢慢说?”
轻焉点点头,搬来凳子,扶她坐下。
二夫人目光扫过轻焉、书珊、白氏,悬着一口气,“你们说吧,到底……到底怎么一回事?”
轻焉、白氏都不愿开口,只好由书珊来说。
二夫人听着,面色越发死白,身形越发摇晃,整个人都似已被抽走魂魄,呆住了。
白氏终于收敛脾气,二夫人却突然病倒。
湘云为母亲侍疾,更加脱不开身。谁能料到,二夫人竟比白氏盯他还要紧,不但不许他出府,甚至连二房院子都不许他出,一旦湘云显露离开之意,二夫人便以泪洗面。
二夫人不是三夫人,她从来不曾这样过。
湘云这辈子还没见过他的母亲这般伤心的模样,他整日都在惶恐与担忧中熬着。
出府?他岂敢再想?
他唯一欣慰的是,白氏似乎懂他的难处,不再故意刁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