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冕却说:“男子汉,心性平和,才是稳态。”
崔程却说:“二哥怎么说?我的儿子,少了血性,怎么成呢。要不然二哥也不会偏袒他。都知道他谋略、心思都是一顶一的。”
崔冕至今都不能将崔邺和六七年前的小少年联想在一起。
“一味的心思,也不见得是好事。”
崔程其实并不是迂腐的人,他虽也是读书出身但和二哥四弟不同,他是信奉以杀止杀的将才。
比二哥和四弟多了杀伐之气。
他随口给崔冕举例:“他在河西道上做生意这些年,我全然不知,他笼络着两个兄长给他方便,两个兄长竟然丝毫不知他在河西道上到底做什么买卖。他想西到过伊州,进了过草原。从南到北商路亨通,挨过刀子,吃过亏,赚下的家资不知何几。他才二十几岁。你能吗?”
崔冕哑口无言。
崔邺确实不同寻常人。
兄弟二人从家事聊到军事,直到天际露白才散场。
崔冕对崔程逐鹿的心思已经肯定了。
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崔邺给他们顺风船,只要粮草有保障,未来的事,就说都说不准。
崔邺不知崔程的计划,只知道他要收拢生意,往后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等人进了长安城,卢氏的人就在崇仁坊的客栈里等着他,见了他就说:“夫人等着郎君多日了,请郎君即刻回府。”
崔邺一身风尘,跟着仆人回了崔府,卢氏见了他就说:“你父亲来信了。”
崔邺失笑:“父亲来信有什么奇怪的,总不能又是特意教训我的。”
卢氏古怪的说:“他给我送了很多礼物,还有钱。”
崔邺随口说:“这不是应该的,他本来就该养你……”
他给崔程的钱,可是不计其数。
卢氏听的脸色都红了,白了他一眼,骂道:“他没良心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会突然开始给我送钱?他是不是看上你的钱了?”
崔邺听的笑起来:“那可说不准,他这个人可不做赔本买卖。娶了你不就赚了两儿子一闺女吗?”
卢氏脸色一红,骂道:“你个混小子!这是你该说的话!”
崔邺笑着边躲着她的手,笑说:“这才对嘛,母亲只管放宽心花,若是日后他反悔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咱们又不缺这个钱。”
卢氏后来被崔邺引导的很宽心了,几乎不会因为崔程心里不痛快了。
闹够了卢氏才说:“你也回来了,别再到处跑了,你弟弟的亲事定在八月,这都没几个月了,我一个人操劳,真是生你们这些讨债的。”
崔邺笑说:“清华不是回来了吗?让她去跑腿,她可不比你能耐小,莫要当她是寻常女子,盘账、总管,什么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