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之后,周承对桑忻重拾信任,且信任与过往相比更甚。
周氏势力退回了最初的地方,但并没有气馁,而是重振旗鼓,经过三年的养精蓄锐,休养生息,重新进入争夺天下的舞台。
这次周承势要一雪前耻,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又因为他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吸取往日教训,他这次更加谨慎,但也没有谨慎到裹足不前。
总之,在桑忻、钟离婴等能人大将的辅佐下,不到两年,周承收回了往日的所有地盘势力,甚至还将另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收入了囊中。
钟离婴和桑忻第一次有大争执,是因为桑忻下令斩杀军中一名猛将夏收。
“夏收这次确实有错,但直接斩杀是不是太重了?”钟离婴直接找到了桑忻,彼时的桑忻正坐在窗边,垂眸看着书卷。
“我就知道你定会来找我。”桑忻抬起眸淡淡道。
“你大可以把夏收驱逐出去,再也不录用。”钟离婴急道,“又何必赶尽杀绝!”
“夏收贻误战机,让主公错失从根本上打败萧望的机会,这不是小事。”
“夏收和我们朋友多年,又为主公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为什么连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也不给他?”
“阿婴,行军打仗,逐鹿天下,最忌讳妇人之仁。他这次犯的不是一个小错。”桑忻神色冷淡,语气平静,轻轻松松就给一个相熟的朋友定了死刑。
像极了钟离婴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钟离婴的眸光微动,他觉得此时的桑忻有点陌生,或者说从很早开始,桑忻就变了。
他为了让周承登上那个天下至尊之位,变得偏执冷酷,手段狠绝。
“不,不是因为他犯的不是一个小错,他才死的。”钟离婴扯了扯唇,带着淡淡的嘲讽,“是因为近日许多人心思浮躁,所以你想让夏收做儆猴的那个鸡。”
桑忻眸底波澜不惊,并没有否认,钟离婴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我去找主公——”
“他听我的。”桑忻淡淡道。
钟离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喉头微动,语气哀叹道:“你非要他死吗?”
“你为何如此维护他,因为他曾带你去开荤?”桑忻看着他。
“什么?”钟离婴蹙起眉。
“因为他带你去快活过?”
钟离婴哑然,夏收这人浪荡不羁,他们两个在外打仗的间隙中,夏收看不惯他不近女色,孑然一身,就骗他去过青楼,不过那回他很快就走了。这事儿他从没和任何人提过,夏收被他训了一顿,理应也不会说才是,桑忻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去……自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钟离婴气恼道。
他痛惜夏收:“我只是…觉得他不该这样死,他那样的人,也许更喜欢死在战场上。”夏收是有点毛病,但他心中丘壑却是钟离婴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