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蓝却是对她笑:&ldo;海里,&rdo;举了举手中鼓鼓的塑料袋,&ldo;我们买了许多你爱吃的,今天晚上做给你吃。&rdo;
海里想,陈梓蓝就是极聪明的女人。无论她对她怎么不满,她也能毫不在乎,依旧对她笑容满面的。可海里做不到,甩了脸就往房间里走。
袁石风叫住她:&ldo;海里,叫人没?&rdo;
海里连他也懒得理了,顾自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生闷气,目光落在那两个蝴蝶结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把它拆了,重新打了两个,还是歪歪扭扭的样子。又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睡衣,想起外头陈梓蓝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大衣,腰间一根带子,勒得前凸后翘的。不知怎的,海里就想到&ldo;风情万种&rdo;四个字。她特别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穿上性感的睡衣出现在她面前,要是那种半透明蕾丝的,要比她更风情万种的,更女人味儿的,这般想着,海里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必须去外头呆着,不能白白便宜了陈梓蓝,怎么说也要去当一只硕大的电灯泡。
于是海里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袁石风和陈梓蓝正在厨房里忙活,陈梓蓝系着围裙,用皮筋把散着的头发绑了起来,稍微一弯腰,背上的头发就滑落到身前去了。在烧汤,锅里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气泡,海里飘过去,站在他俩身后,低气压。
袁石风看到了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汤:&ldo;来尝尝味道。&rdo;
海里凑过身子,吹了两口气,一尝,奶油蘑菇汤,味道真赞,但看了一眼陈梓蓝,立马一副嫌弃的模样:&ldo;不好吃。&rdo;
&ldo;是吗?&rdo;袁石风皱眉,转过身,用大勺子在锅里搅了搅,&ot;第一次做,没谱,味道淡了?&ot;
海里犹豫:&ldo;你做的?&rdo;不自觉地改口:&ldo;其实仔细尝尝,后味还是挺好的。&rdo;
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陈梓蓝和袁石风无奈地对望一眼,相识一笑。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让海里很不是滋味。就算心里不是滋味,她也坚持在厨房里呆着,抢着给袁石风递盐、递糖。
以前在袁石风做晚饭的时候,她也经常打打下手活,可今天拿着勺子兜着糖、盐来回跑得时候显得是那么多余。后来,她发现了,觉得自己多余,是因为多了一个陈梓蓝。她跟袁石风并排站着,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一个把菜放进锅里,一个转身去准备下一道菜,两个人,不用说话,用手一指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默契地跟流水线似的。
所以厨房这样的地方真的只适合两个人呆,再多出一个人,就显得拥挤。
海里呆不下去了,泱泱地离开厨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举着遥控板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切换着。忽然,袁石风的手机震动起来,海里拿起他的手机连忙小跑去厨房:&ldo;电话!&rdo;&lso;袁石风走出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抹干,拿过手机,歪着头,夹在肩膀之间:&ldo;有事?&rdo;一边说着,一边解了围裙,去阳台上打电话了。
厨房里只剩下陈梓蓝,海里自然不会和她呆在一起,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陈梓蓝却主动叫住了她:&ldo;海里,帮我开一下红酒好吗?&rdo;
海里回头,陈梓蓝指着一旁的红酒,表情大抵算是礼貌客气的。海里没拒绝,去找开瓶器,想着应该放在厨房的柜子里,打开第一层,翻了翻,没有,打开第二层,也没用,第三层,还是没有。这时候,陈梓蓝回头似是不经意地她说:&ldo;没找到?&rdo;一顿,像是才想起来的模样,&ldo;哦,应该在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rdo;
她微微一笑:&ldo;上次跟石风喝了顺手就放在那里。你去找找,看在没在那里。&rdo;
微笑。
海里把第三层抽屉推进去,直起身,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陈梓蓝。她一安静起来,眼神就是冷漠的,这是让陈梓蓝不喜欢海里的原因之一,她就是觉得海里是阴阳怪气的。
所以,陈梓蓝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下去。
忽然,海里上前一步,陈梓蓝立马警惕地后退一步,海里半敛下眼皮,扫了一眼她的脚,目光上移,重新和她对视她:&ldo;你怕我啊?&rdo;
陈梓蓝一抿嘴,没说话。
海里拿起红酒,看了看,陈梓蓝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下一秒,海里高高地举起红酒瓶,一不做二不休,&ldo;呯&rdo;的一声把酒瓶砸在台面边沿。
陈梓蓝吓得闭眼,尖叫一声,再睁眼一看,海里拿着酒瓶不屑地看着她。
地上滚落着半截红酒瓶颈,里头塞着木塞,红酒只漏出一点。所以海里砸下去的力道着实用得巧,台面边沿切着瓶颈快速猛烈地切下去,把木塞塞住的那一截瓶颈砸断了,下面的部分完好无损。
海里把断了口的红酒瓶放在台面上:&ldo;我打开了。&rdo;说完,走出厨房。
后天的陈梓蓝惊魂未定,骂了一句:&ldo;有病!&rdo;
海里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的袁石风,没搭理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袁石风打完了电话回到厨房,看到半截红酒瓶颈,惊讶:&ldo;怎么了?&rdo;
陈梓蓝到底是聪明的,知道袁石风宠着海里,所以说:&ldo;哦,我不小心打碎了。&rdo;
海里听到她的声音,继续盘着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往下移,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的确放着开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