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留给歌妮,这种纪念性的东西。&rdo;
&ldo;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带去好了!&rdo;拉赫又说。
我细心的把这老别针放在皮包里,也不再说什么了。&ldo;听见了!不好就回来!&rdo;奥帝又叮咛。
&ldo;不会有什么不好了,你们放心!&rdo;我笑着说。&ldo;安德列阿,你的骨头快快结好,下次我来就去骑摩托车了。&rdo;我友爱的摸摸安德列阿的石膏手,他沉默着苦笑。&ldo;七月十三号迦纳利群岛等你。&rdo;我对达尼埃说。&ldo;一起去潜水,我教你。&rdo;他说。
&ldo;对‐‐。&rdo;我慢慢的说。
扩音器突然响了,才播出班机号码我就弹了起来,心跳渐渐加快了。
&ldo;echo,echo‐‐&rdo;歌妮拉住我,眼睛一红。&ldo;怎么这样呢!来!陪我走到出境室。&rdo;我挽住歌妮走,又亲亲她的脸。
&ldo;奥帝!拉赫!谢谢你们!&rdo;我紧紧的抱着这一对夫妇不放。
安德列阿与达尼埃也上来拥别。
&ldo;很快就回来哦!下次来长住了!&rdo;拉赫说。
&ldo;好!一定的。&rdo;我笑着。
&ldo;再见!&rdo;
我站定了,再深深的将这些亲爱的脸孔在我心里印过一遍,然后我走进出境室,再也没有回头。
似曾相识燕归来
‐‐迷航之三
维也纳飞马德里的班机在巴塞罗纳的机场停了下来。由此已是进入西班牙的国境了。
离开我的第二祖国不过几个月,乍听乡音恍如隔世,千山万水的奔回来,却已是无家可归。好一场不见痕迹的沧桑啊!繁忙的机场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归程,而我,是不急着走的了。
&ldo;这么重的箱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呀?&rdo;
海关人员那么亲切的笑迎着。
&ldo;头发卷。&rdo;我说。
&ldo;好,头发卷去马德里,你可以登机了。&rdo;
&ldo;请别转我的箱子,我不走的。&rdo;
&ldo;可是你是来这里验关的,才飞了一半呢!&rdo;
旁边一个航空公司的职员大吃一惊,他正在发国内航线的登机证。
&ldo;临时改了主意,箱子要寄关了,我去换票……&rdo;
马德里是不去的好,能赖几天也是几天,那儿没有真正盼着我的人。
中途下机不会吓着谁,除了自己之外。
终于,我丢掉了那沉沉的行李,双后空空的走出了黄昏的机场。
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却夹着那么巨大的惊惶。自由了!我自由吗?为什么完全自由的感觉使人乍然失重。一辆计程车停在面前,我跨了进去。
&ldo;去梦特里,请你!&rdo;
&ldo;你可别说,坐飞机就是专诚来逛游乐园的吧?&rdo;司机唬的一下转过身来问我。
哪里晓得来巴塞罗纳为的是什么,原先的行程里并没有这一站。我不过是逃下来了而已。
我坐在游乐场的条凳上,旋转木马在眼前一圈又一圈的晃过。一个金发小男孩神情严肃的抱着一匹发亮的黑马盯住我出神。
偶尔有不认识的人,在飘着节日气氛的音乐里探我:&ldo;一个人来的?要不要一起去逛?&rdo;
&ldo;不是一个人呢?&rdo;我说。
&ldo;可是你是一个人嘛!&rdo;
&ldo;我先生结伴来的。&rdo;我又说。
黄昏尽了,豪华的黑夜漫住五光十色的世界。
此时的游乐场里,红男绿女,挤挤攘攘,华灯初上,一片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