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素来好风雅,这日兴起便叫殿中诸多未出阁女郎做些即兴诗来传看。
往日里作诗倒是不难,可也总的叫人字字句句斟酌个把时辰,如今这太后忽然兴起叫宫人端来笔墨考核的,不过须臾间如何能写的出来?
女眷们支支吾吾,宫中几位公主年岁都小,参与不了这般场合,她们顿时没了主心骨,半晌落不出半个字来。
等一炷香烧完,便有穿着青衣的内宦依次收了文墨,传去给上首太后皇后等几位瞧。
太后连着瞧了许多张,不禁蹙起眉头来。
太后久居后宫却也时常听闻,前朝那些世家女郎多么文采出众,扫眉才子,如今一番查看想必是人云亦云罢了。
见太后如此,筵席的气氛有几分停滞,善解人意的陆贵妃便连忙笑道:“今日来此的娘子们年岁都偏小些,想必也还是爱玩耍的年纪。。。。。。”
陆贵妃正说着,却忽地看到太后手间一顿。
太后欣喜问道:“浩荡风云寿,荫德水长流。这句倒是不错,不知是哪位娘子所作?”
太后话音落下,众人反复默念着这首极其应景的词,都暗道不错,旋即便有一扎双鬟,着霞锦如意贡缎雪纱裙,金边琵琶襟外袄,眉目娇俏的小娘子从席间起来。
“回太后的话,此诗是臣女所作。”
她一出席,才惹得众人一连惊讶。原因无他,能做出这等诗文的姑娘竟是一位幼学女郎,当即便引得殿内一阵惊叹。
陆贵妃认出小女郎身边容貌出众的母亲。
能叫陆贵妃面熟的自然不是闲杂人等,李氏出嫁前便素有贤名,便是在京中都难有人不知。夫家又是素有关中豪族,文才之首的琢郡常氏。
生了个小小年岁便能做出此等诗文的女公子,倒真是家学渊源。
陆贵妃遂笑问:“可是常家的姑娘?不知今年年芳几何?”
常令婉清亮的眼眸看向身后的祖母母亲,二人皆是朝她颔首。
“回娘娘的话,小女三月生辰,才过十岁生辰。”
令婉口齿清晰毫不露怯,年纪小小仪态已是出众。
陆贵妃比起盛装凤冠的皇后,这种场合并未从服饰上彰显自己身份,似乎更是有意避让,只梳十字髻,佩金步摇,面容更是避开了涂脂抹粉,只淡扫峨眉,比皇后略浅色的口脂。这般却也显得十分平和近人。
她朝着常令婉和善笑道:“都道常氏族中子弟出息,今日一见这位女公子果真如此,便是常氏稚女也毫不相让,才将将十岁大。叫本宫瞧啊,等再长几岁这位女公子该是京中第一才女才是。”
常令婉头一次参与这等宴会,难免有些无措和害羞,被人这般夸赞,羞红了面容。
偏偏常家人都是好相貌,常令婉正是唇红齿白玉雪聪明的年纪,这般只更显得她娇憨惹人怜爱。
顿时惹得女眷们跟着掩唇笑了起来,皆是怜爱无比。
常岱这几年官运亨通,常家又是世族之家,家风自然不差,顿时便有贵妇们心中留意了这位生的玉雪聪明的常家女郎,纷纷探听起这位常家女郎来。
十岁的年纪,再过两年可不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
奈何常家在京城虽是出名,常岱却是外放多年才回的京城。
旁人自然不甚清楚他的家中事,只能与常氏相熟的女眷探听消息。
曾经与李氏有过点头之交的淮安侯夫人便有些诧异,问身旁另一位夫人,“这就是惠风随她丈夫去任上生的那位姑娘?才几年啊,就这般大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