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一座大院外,董嫣芷正带着一脸神奇莫测的小叮噹第三次踏入了久别的杜府之中。
这董嫣芷当空一降,惊得整个杜府霎时就闹得沸沸腾腾起来了。柳夫人更是惊得喜出望外地搂着董嫣芷,一时泪花闪烁地喃喃自语道。“丫头啊,姨娘总算又再次看见你了。这莫不是你娘亲在天上保佑的结果吗?打自上次你自已执意要离开杜府之后,姨娘就没有一天安生过,总是觉得夸欠了你什么?再加上那车夫王俞回来报告的一此消息,姨娘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
“可谁曾想到老天终于不负姨娘这一翻深情念想,竟得在今日再次相逢。嫣芷啊,这可不是天遂人愿,福至安康了吗?你啊,果然是有福泽相厚之人。纵历尽千山万水,还是能坦然面对之,不喜不悲!”
二人正这样相搂着在众人面前说着话的时候,旁边闪过的丫环春俏却是已似哭泣泪人一般,直接就跪在了柳夫人的跟前啜泣道。“夫人,春俏终于没有辜负你的终身之托,又陪着董小姐安然回来了。如今春俏也算是功得圆满,立地成佛了,就求夫人赐了奴卑这卑溅的身份,还我一份自由吧。我要去找荒莽之原的小春子了,董小姐,这可是咱们答应过人家的事情。”
“我春俏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但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意思。我不能因为自己进身为杜府的荣华富贵,而忘了对小春子叔侄的承诺,就算我不能下嫁于小春子,我也得先报了这个恩情再说。所以春俏还是先求求夫人应了奴这个请求,好让奴卑去了这一心愿。”
众人一听春俏这马不停蹄的刚一回到杜府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全然惊悚了在当中,董嫣芷立即挣脱柳夫人的怀抱扶起春俏来说道。“春俏,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没想到你还没有回到杜府住下,就先想到了荒莽之原的小春子叔侄俩。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真有那个心,我一定求姨娘成全了你这一段心事。”
“不过咱们还是先等秋生哥那边有消息了,才好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否则,秋生担起心来,咱们这一路上吃的苦劳岂不是白费了。嫣芷还是求求妹妹先住下来先,有了秋生的消息就算你不提起此事来,我董嫣芷也是要铁定注意拐道去谢谢他们俩人的。”
有了董嫣芷如此信旦誓誓的保证,和口尖厉的肯定之言,春俏好像捡得了一道圣意一样,立即挣脱董嫣芷的手宛嘻嘻地笑道。“哪宁有董小姐这一翻肺腑之言,春俏总算是心安了。那眼下就随了董小姐的主意,再做打算吧。”
董嫣芷却一眨双眼,眉笑道。“妹妹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有心肠了,居然跟姐姐也耍起了小心眼?”
春俏顿时疑然道,“小姐,春俏那有啊,不都是小姐你教导有方吗?才得春俏今日之果啊!”
董嫣芷又要出言相驳,就听得旁边的柳夫人笑着囔开了。“你们俩个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啊?若是这事啊,春俏啊,我还得报恩于你呐,就更别说其他的了。”说着,柳夫人又停了下来,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不如现在我就这样说吧,春俏,你所有的一切要求我杜府都会如诺应承你的。”
突然听得柳夫人如此爽快之言,春俏高兴得又惊叫起来道。“夫人,真是谢谢你了,春俏一时再无所憾了。”
“你这丫头说话真是好精灵啊,得了,你先下去吧,我得和嫣芷多说说几句知心话了。”柳夫人双在旁边催促道,脸上已绽放出一朵妖娇艳的花朵。
前面这一囔,柳府的那两个姐妹也跟着溜嗒出来了。众人相见之下,自然是一翻不胜感激,悲欢离合之情蓦然散蔓开来。无声的话语和眼神交汇的灵犀,都让彼此这一份曾经相处过的亲情有那么一点波涛微澜,静静的在对方的心攒放开来。
董嫣芷刚要张口与二人相谈,柳夫人就回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少惹事的丫头啊,嫣芷回来了也不知相招入府,还傻傻的站立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入厅里去,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说罢,又催促一旁的吴管家赶紧去张罗布置。
一行人随着柳夫人此时喜出户外的心情慢慢迈入了杜府的迎客大厅,各自按座坐下后,丫环早已摆上了香浓的小茶,旁边亦已点上了微漫的檀香。
董嫣芷轻啜过一小口香茗,连忙起声礼节性地问道。“姨娘,近来可好?嫣芷走后,那磊府可曾来过为难杜府?还有如荷妹妹和三公子的婚事又如何了啊?”
听得董嫣芷这一问,柳夫人蓦然长叹一声道。“自你离去后,磊府起先还是有人来骚扰的,但幸得高王府的三公子从中调解,那磊府才慢慢息将下来。这不你如荷妹寻的婚事还搁达儿呢?人家高王府那边现在又不急不催了,一时之间我亦是捉摸不定,这事儿还有没有谱,靠不靠边呢。”
董嫣芷一时听得柳夫人半是忧虑之言,半是担挂之心,忙出言相解道。“姨娘也不必如此锥心挂虑了,这世上的事咱们是无法左右的,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只便是姨娘整日挂于心上,多忧沉虑亦是无所结果的。”
“正如当初嫣芷之事,执意离去之时,谁曾想到今日竟还回杜府之中。哎,从终点又回到起点,只不过是给自己多了一次历练的机会罢了,又何曾想过人生无常,相逢有时。只是今时已不同于往日,我这一趟回来,只等秋生哥之事一了,嫣芷又要与姨娘相别了。”
“秋生哥之事?”柳夫人从中颤声问道,好像她的心中还是惧于提起此事一样。只是见董嫣芷此时提起,她又不得不顺便说将开来。
“嗯”,董嫣芷沉声应道,接着又说开了。“可是,秋生哥此次进京是奉了国主的旨意的,我现在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了?一时又是免死金牌,一时又是喧旨进宫,弄得我与他总是磕磕碰碰,分分合合的。如今我再入杜府亦是他的暂时之托,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唉,这就是我与他的苦命吧,来不得一丝安憩。”
一阵讶然之声猛然从众人的口中惊出,霎时全然看了上当中的董嫣芷,好像是众人在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就连目光也不贬动一下。
董嫣芷莫名的幽幽说道,“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搞得神神秘秘的,人家说的是那李秋生。”
“姨娘当然知道你说的是那个李秋生了,可是姨娘也没想到他有那么大的来头啊?当初姨娘还一力反对你与他往来呢?现在好了,人家发迹了,我这老脸要往那里放啊?若是她也和姨娘计较起这仇恨来,姨娘这杜府岂不是又要遭殃了。”柳夫人一时气急得脸色苍白地说道,好像她真的已经很惧怕和这些难缠家伙勋贵打交道了。
知道姨娘的心思已疲于这些世道的打扰,董嫣芷正想避重就轻的说道,“姨娘,你这放心好了,秋生哥不是那样计较于仇的人,他啊,可舍不得与姨娘为敌呢。”话未说完,就听得守门的下人匆匆走进来报道。“夫人,外头磊府磊夫人登门求见。请夫人示下,见是不见。”
那下人如此一报,柳夫人顿时讶然道,“这磊府的消息好灵通啊,嫣芷还没在我的府中坐热板凳,人家就自报家门来了,这不是冲着她来的吧?”
思虑了一遍,正想一口回绝之时,只听得董嫣芷轻启于声道。“姨娘,你就不要这样犹犹预预了,见一见她双何妨?也不见得她磊府就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况且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我现在又何必如此避视于她呢?”
柳夫人听了董嫣芷之言,方才回那下人道。“也罢,你快去把磊府人迎进大厅来,正好嫣芷也在这里,咱们也正好解了这几年来的恩恩怨怨,免得心中总是有一个疙瘩,不去不快。”
那下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着一个风尘仆仆,满脸憔悴,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众人屏息一瞧之下,就听得当中的柳夫人大声惊叫道,“磊夫人,你这是何苦啊?竟然弄得这般狼狈不堪。这,这真的是你磊夫人吗?”
来人被柳夫人这样一问,羞恨得无地自容地低头应道。“柳夫人,正是我遭老婆子磊氏啊,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
柳夫人循声望去,仔细端详了一翻,释然道。“你果然是磊夫人,可是,你为何竟沦落到这般田地啊?”
磊夫人丑止得低声喃喃道,“老身现在沦落成这样,还不是拜那李秋生和贵府的董嫣芷所赐。”
厅中的众人又是一阵讶然大惊,不约而同全然看上了当中的磊夫人。只见她此时已像一个犯了死罪而前来求取宽恕的犯人一样,满脸虔虚地跪在众人的面前。
董嫣芷亦是惊得大惊失色道,“磊夫人,你这又何苦扯到我的身上了。我刚来京城板凳还没坐热,你怎么又来烦上我了呢?难道我董嫣芷注定要与你磊夫人一世长磕下去吗?”
“不敢,不敢,董小姐,我这不是来和你闹磕绊的,我是来求你宽恕磊府的。”磊夫人一时语出哽咽道,脸上一眶泪水已先自飞溅下来了。
磊夫人此语一出,更是惊得众人一目瞪然,又全看上了当中的董嫣芷。而董嫣芷亦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