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一握,那人的气息也扑上前来。姜娆仍是侧脸别目,不去理会身侧之人。
她生气。
她怎能不生气?她简直气透了!
就这样想着,她将手中素色的帕子一摔,佯作着站起身子来。
“好了。”即将起身的那一刹那,男子仿若察觉到了女子的动作,两手轻揽之间,已有袅袅香气入怀。
那人就从后背抱住自己,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发顶上,动作轻柔,“我也没料到父皇会这么快,竟送她们到荷花殿来,日后我让万年多拦着便是了。”
见他这么说,她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又听见男人缓缓言,“我一会儿便叫人把她们尽数打回去,你莫要再置气了,好不好?”
姜娆被他抱着,背部朝着他,没有说话。
见她还是不语,刈楚便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又说:“你说,这次要我装疯还是卖傻,抑或是让万年同她们说我有难以治愈的隐疾,只要你高兴了,我什么都依着你。”
他这一句话,让姜娆又想起了那天于迎宾阁中,刈楚在简媛面前做出的那些荒唐事来。往日的一切匆匆闪过眼前,引得她不禁抿嘴笑了,却强压着嗓子,故意说。
“哼,我方才可是出去看了,那些姑娘一个个,都生得水灵水灵的,你瞧着,难道不动心吗?”
毕竟
她忽地垂下了眼睑,又感觉到面上又有一片炽热——那发烫的部分正是从她的颊上传来,那道疤痕为她带来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
方才看到一群群青春靓丽的姑娘如雀儿般,欢声笑语地涌入院子中时,她是由衷地感到一丝担忧与害怕。
若是换了往常,也就罢了。如若她的面上没有这道丑陋的疤痕,她便依旧是那朵名动京城的名花,美艳照人,只需一眼,便可以轻轻松松地勾了万千男子的魂儿。
而如今,她
她却很是害怕。
思忖之间,她面上的表情也沉了沉,眼中弥漫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来。恍然间,男子已扳回她的身子,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当目光触及到她眼中的迷惘与恍惚时,又一皱眉。
只因她的眼中,忧伤呼之欲出。
刈楚面上的表情顿了顿,瞧着她面纱之下的那一张小脸儿,叹息一声。
“又在担心什么呢?”
他话语轻轻。他这么喜欢她,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刈楚想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不止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即便她的整张脸都毁了,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喜欢她。
于是他又叹气,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往日的光景来。他还记得,先前在倚君阁中,姜娆曾为了去中堂服侍谢云辞,自己服下了春酒。可在她离开轿子的那一刹那,将春酒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