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昊宫时,赏梅盛宴已经开始,珍珠的粉色绵衣因他匍匐在地谢恩领罚,如花海般展开……
欢乐的宫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大臣妃子们个个被珍珠吸引,疑惑地观望。
惊人美貌姗姗来迟的妃子会受到何等的惩罚。
昊帝闲靠在龙椅上,正啜饮身侧明妃以唇哺喂的美酒。
冷冷地扫一眼殿下的珍珠,令群臣失望,扬手示意迟到的妃子起身并坐在他身旁。
没有帝王的震怒,没有满足嗜血之人的惩罚,好似失望一般,刚刚引来的注目尽皆散去,珍珠更加低头垂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动作,唯恐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尽管如此,珍珠依然感觉到有目光如剑,不时在自己身上面上戳过。
凶狠地看着自己的是一个女人,打扮得高雅大方的女人,几件适当而不夸张的首饰自然地托出雍容华贵的气势,紧靠向昊帝的身体,宣示着女人的地位。
回首望去,凤冠带在与昊帝同年龄的女人头上,虽只有三十多岁,已有些老态,也不刻意遮掩,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年青时的绝色风华,见到珍珠,眼中只有一片慈爱安祥神色,大有国母之风范。
珍珠无来由地对德后有着浓浓地亲切感,想亲近她,又不敢冒犯她。
大臣们坐在下首饮酒作乐,有妃娉献舞,将采来的梅花撒得漫天缤纷,合着彩袖翻飞。
落在珍珠的眼里,却是点点心痛。
炫烂的生命,就这么谢了,败了,残了……
化作尘泥,任人踏于足下……
执于手中的梅花清香复炽,传到昊帝那里,引来一瞥。
淡淡的,无情的目光,好似全然不识伊人。
引起他全神注视的是庭上的宰相申公,不饮酒的男人,不笑闹,坐于一隅,不语。
四十岁年纪,精练强干,双目开合间有精光乍泄。
昊帝也注意到申公的异常,与明妃共饮后,启声问道:&ot;正值寒梅盛开,举宫同乐,申相为何不畅饮开怀呢?&ot;
申公报拳行礼,答帝王:&ot;吾皇万岁,梅花盛宴本是喜事,皇上却不除后患,反引入内室,只怕必有近忧。&ot;
&ot;呵呵,你原来为此事烦恼。来人,把他带进来。&ot;
珍珠不明就里,满头雾水,正在糊涂,一个人被带入宫室。
&ot;胜帝!&ot;
有大臣惊呼出声。
&ot;胜帝还没死?&ot;&ot;怎么会这样?&ot;一时之间耳语声颇传,宫廷里议论纷纷。
在珍珠眼里,胜帝却已不是胜帝。
残落的夕阳怎与日正当空暴虐横肆的红日可比?今日的胜帝老态龙钟,不复当年。
只有在他抬眼望向一班见到他心有余悸的大臣的时候,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往昔的威严。
胜帝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夺位的儿子。
珍珠心中暗幸,不知道自己与胜帝目光交视时会何等模样,眼前落泊如斯的胜帝依然会鄙视自己吧--一个人尽可夫的娈人。
仗着昊帝的宠爱,明妃的气焰可不一般,见到胜帝大势全尽,伸指瞪目,指着殿下之人,用她的尖细的声音叫道:&ot;大胆,见到帝君,还不下跪行礼。&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