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耐着性子哄着女儿。
待她满足地砸吧着嘴,我替她擦拭嘴角,让小枣照看妹妹。
脱手女儿后,我目光逡巡四周,找到挂在墙角衣架的军大衣。我跑过去,往口袋里掏,幸好有所收获。
手机还在,没丢。
我开机,蹦出很多提醒。我暂且不看,从通讯录里找到陆时,打给他。
陆时没设花哨的铃声,只有短促、单调的“嘟”音。
很奇怪,我听着,莫名安下心来。
“醒了?”
电话接通后,陆时率先开口,声音低低醇醇,像是新酿的酒。
听他口气很轻松,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极可能,我们躲过了陆衎那些人的追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昏睡多久,也不清楚陆时花了多少时间把我从那个荒僻野地送回家,但我知道,这是新的一天。
哪怕低温,也晴好。
乍听到陆时声音,我愣了几秒,而后才仓皇问道:“陆时,你没事吧?”
“你没事,我也没事。醒了,就带孩子下来,阿姨做了早饭。”
相较我的紧张,陆时的调子却是慢悠悠的。
很家常,充斥着人间烟火气。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滞,而后哽咽地说:“好。”
陆时不会骗我的。
假如有事,他不会这么云淡风轻地骗我,尤其是我下楼就能见到他。
安心后,我调整情绪,走进卫生间。
挤牙膏时,我像是突然想起展遇和展延之的事情。
原本,我冒险去找展遇,就是赌展遇可以影响陆衎。而那晚生死边缘过后,我选择性地忘了他们。在我醒过来,看到软萌的儿女,只能再想到陆时。
约摸是被陆时的气定神闲影响了,我没再着急忙慌去问陆时,决定先吃完这顿早饭。
这些天,我为陆衎的事奔来走去,陆时比我更忙。且前段时间又是陆绍世亡故,别说我和陆时,整个陆家都是焦头烂额的。因此,一家人可以好好围坐一桌吃顿早饭的机会并不多。
林枣同志有意抱妹妹,奈何他力气不够。几经周折,还是我抱着小包子下楼。
陆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着较好的光线,翻着报纸。
远远地,我能听到纸张翻动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