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媚:“你在小东山待了有些日子,霍璋有没有在那里发现什么问题?”
江易问:“三太的问题是指什么?”
乌玉媚静了很久,说:“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几年前就说让你到小东山做事,是阿九一直拦着,不然的话……”
她又问:“金富源前天说去找你,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你见过他吗?”
“没有。”江易面不改色。
乌玉媚脸色阴沉:“如果见到他,让他快点回来,我有事找他。”
……
赵云今等在门外,望着小桥下碧绿的湖泊。
水里的绿藻葱翠,湖面像极了乌玉媚脖子上那块绿莹莹的翡翠。
听到江易的脚步声走近,她也没有回头,只是低低问了句:“她为什么会有那块玉?”
江易从没听过赵云今这样的音调,软弱又满含恨意,无助到全是绝望。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那是十五年前,我妈妈带去缠山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乌玉媚身上?”
第94章
江易曾无数次去过缠山,密林处每一条小路他都走过,虽然明知连警方都束手无策的事他做也不会有结果,但为了让赵云今安心,他还是义无反顾,每周一次去缠山深处找线索。
哪怕在分手以后,他也时不时去山里转转。
原本以为赵云今父母失踪的案件这辈子只能成为悬案,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发现新的线索。
“这块玉是专门找工匠打磨的,世界上没有第二块。”赵云今看似平静,但指甲却几乎扣进皮肉里,“乌玉媚和我父母的失踪有关,缠山……”
她喃喃道:“小东山也在缠山,十五年前已经建成了。”
江易担心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但赵云今却将情绪控制住了,她只是回头,隔着深长的走廊朝乌玉媚的窗户里看了一眼。
江易握住她的手,那柔软的手掌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泛着透骨的冰凉。
……
于水生从卧室走出来,明显也是才睡醒,他问:“阿易刚才来过了?我听到他声音了。”
乌玉媚坐在梳妆台前,两肩单薄清瘦,光看背影就有种让人心疼的柔弱,她嗯了声:“可是金富源还没联系上。”
“我前些日子说了他几句,兴许情绪不好,正找地方喝酒玩女人呢。”
“那也不该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乌玉媚蹙眉,“阿九,我昨晚做了个梦,意头很不好,我梦见你养了条毒蛇,平日看着安静乖巧,但等它冬眠醒来后就把我们都给咬了。”
“你总胡思乱想。”于水生从抽屉里抽了柱香,“要真不安心,我帮你拜拜菩萨。”
乌玉媚:“不是胡思乱想,你知道金富源走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我想起他的话来就后背发凉。两年前你手下有个叫宋军的得了艾滋,被你拿钱打发走了,这事你还记得吗?”
于水生点头,又听她说:“金富源跟我说,宋军在女人方面一直是个还算老实的,之前体检都没出过事,他得艾滋很可能是因为在油灯街嫖娼,而那阵子带他去嫖的人就是江易。他私下打听过,宋军在油灯街找的是一个固定的女人,叫沈佳燕,那女人也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但她好像知道自己有病,已经好久没开过张了,既然不开张,当初又为什么要接待宋军?”
“这能说明什么?”于水生不解,“小姐带病是常事,这谁能预料?江易他妈当年也是得梅毒死的。”
乌玉媚摇摇头:“不止宋军,阿志之所以出事也是江易带他去的赌场,要不是江易在他面前耍牌,他又怎么会对玩牌感兴趣?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韩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绑架霍明芸,金富源走前跟我说,韩巴在出事前一天晚上和江易喝过酒,现在就连金富源都是去找了江易后才失踪的,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于水生:“金富源嘴里的话不可靠,他和阿易不对付,平时也没少在我面前排挤他。要照他这么说,江易一个人干掉了他们所有人,他得有多大的心机和能耐?我养江易这些年再清楚不过,他看起来冷漠,但是个心肠善的,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
“就是因为你一直袒护江易,金富源才逼不得已来把这些话告诉我,你想想,一个人出事可以说是意外,但所有人都在和江易接触后出事,这还是意外吗?”
“可江易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水生脸色也凝重起来,低声说,“娟娟,我不是质疑你,只是江易没有这样做的理由,金富源也只是猜猜而已,他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江易干的。”
乌玉媚不说话了,她点了柱香,双手合十,站在桌边拜菩萨。
过了好一会儿,于水生上来哄她:“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别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了。你要是怀疑江易,我找人去查查他就是了,可是这要从哪查起?”
乌玉媚这才缓缓地睁开眼:“既然死得死残得残,那就从油灯街那个小姐身上查吧。沈佳燕,这名字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江易进小东山有段日子了,但霍璋并没给他安排什么像样的工作,每天在行政楼喝茶看报,是个摆设。
空闲时间江易会在园区里转转,可园区占地实在太大,没有代步车很难走完。
小东山的全名是辰嵩药业小东山药物研发与生产基地,位于缠山深处,当初和政府买下这块地皮动了点关系,拿价很低,且四周没有任何工厂和住户,是个很安静的地方。由于路途遥远,公司担心员工每日上班不便,因此在园区内还设有家属住宅区、休闲区、超市和小型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