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像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
江祁景扼住她纤细的手腕,眼底一片黑漆漆的阴鸷。重复着她说的话,低嗤一声:“真爱?”
她丝毫不畏惧他,下巴微扬,脸上一片从容,秀眉微挑:“对啊,一直都是真爱,很多年的真爱,有问题吗?”
多年的真爱。
这个形容已经足够把她和江祁景做的那些虚情假意的戏,全都踩进了地心。
男人的薄唇抿得很紧,弧度笔直,寒戾得好像下一刻就能闻到血腥味。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忽而很重,重的碾得她手骨发疼。但这爆发的力气很快就消失,短暂得她甚至来不及感知疼痛。
带薄茧的指腹摁着她,隐忍着滔天的情绪。
云及月垂下眼睛,眉眼间写着的都是满不在乎。
她总觉得江祁景不会轻易地把这件事情略过去,心里正在想着对策。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男人的声音。
他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不敢?
云及月都被自己这么莫名冒出的想法给惊住了。
江祁景有什么不敢的?
应该,没有吧……
也许他就是单纯对她喜欢谁不感兴趣而已。
与其同时,江祁景的默认来电铃声响了——
云及月余光扫过去,就看见手机屏幕上“爷爷”两个大字。
江祁景接通,摁下免提。
大抵内容是明天有家宴,江锋和江慕言都要来。明天江祁景要带家眷出席。
云及月看着江祁景:“……”
这个电话来得太巧了。
巧得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个巧合。
一场让江慕言出现的家宴,不用细想就知道有多么腥风血雨。这个大局为重的节骨眼上,离婚什么的……都得靠后。
除非她想和江老爷子撕破脸,表示以后京城有江家就没有我云及月。
就是一向护着她的云程何琣和云野在,也肯定会让她先不忙提离婚的事情。
江祁景松开她,低缓的嗓音溢出唇边:“离婚可以,先等明天的家宴结束。”
云及月心下明了,但仍然担心发生变故:“你也知道是明天的家宴啊。现在离明天还有这么久呢,拟一份离婚协议,签字,公证……这点时间应该是有的吧?”
“云及月,”他眯起眸子,问,“难道你觉得我会缠着你不放?”
“……”
好问题。
云及月的脑海里掠过他面对她时无数次冷漠的样子,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她踮起脚尖,在男人耳边轻轻道:“当然不会。江祁景,我相信你。”
云及月微微偏头,目光从他冰冷的脸,转移到他身后的黑色地毯。
一个丝绒盒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那就是你铺垫了整整两天的惊喜吗?戒指?”
她看得出来是戒指,却没想过是婚戒。
那枚婚戒已经连同婚礼上的悸动一起,全都被彻彻底底遗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