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敬之跟她是彻底走散了,后来是通过大使馆,他才在医院里找到她。他看上去也是惊魂未定,憔悴,又有些忐忑,在她身旁坐下,问道:&ldo;你没事吧?&rdo;
长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因为这非比寻常的经历,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蜜月行程回国。因为走得太匆忙,长安直到登机时才想起,她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为了救她而受伤的男人。
骆敬之却不肯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他说他在医院问过,当天救援时并没有人跟长安在一起,那家医院也没有接诊其他的华裔伤号。
生死攸关之际,一般人自保都来不及,又有多少陌生人会舍身相救?
加上长安回国之后常常做噩梦,显然出现了情绪问题,他就更加肯定那不过是当时她太害怕,想象出的一个人物。
然而齐妍却相信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每次长安说起时都有细节的描述,以她的心智,想象和错认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细节的。
齐妍又问多几个问题,对谈结束后,帮长安收好那个长耳兔子,说:&ldo;长安,下周开始你可以不用到我这里来了。&rdo;
&ldo;为什么?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rdo;
&ldo;不是。&rdo;齐妍耐心地解释,&ldo;你到我这儿来,是因为不舒服,做噩梦,记得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你已经好了,没事了,所以我同意敬之说的,我们的疗程就到这里结束。&rdo;
长安有点不安地捻着兔子耳朵说:&ldo;不,我还没好……我还是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rdo;
&ldo;不要勉强自己,可以试着让你最信赖的人陪你一起去看场电影。你现在闭上眼睛,最先想到什么人?&rdo;
&ldo;敬之?&rdo;
&ldo;嗯,他一定乐意。&rdo;
长安垂下眼睫:&ldo;他很忙的……&rdo;
他也从没带她一起去过剧院。巴塔克兰音乐厅那次是唯一的机会,却是那样的结果。
齐妍沉默了一瞬,说:&ldo;如果他没空,我也可以陪你去。&rdo;
长安猛地抬起头:&ldo;我以后还可以跟你见面吗?&rdo;
&ldo;当然可以reads;。&rdo;齐妍取一张名片递给她,&ldo;我的联系方式这上面都有,你有空可以打给我。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到你店里去喝咖啡。&rdo;
&ldo;好啊!&rdo;长安紧紧攥着那张卡片,有点惴惴地问,&ldo;齐医生,我们可以做朋友吗?&rdo;
&ldo;我们已经是朋友了。&rdo;
长安很高兴:&ldo;我的店……你一定要来,我们马上推出新的点心,我请你吃。&rdo;
齐妍点头说好,她才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走了。
齐妍给骆敬之打电话,他的声线清朗而冷淡:&ldo;你们的会面结束了?&rdo;
&ldo;嗯,不止是今天,之后也可以不用再继续过来,详细的报告我会打印出来发给你。&rdo;
&ldo;好,麻烦你,剩下的诊费我转到你银行账户,还是上回那个,没变吧?&rdo;
齐妍交叠着长腿,背倚在窗沿,闻到窗外传来的馥郁香气,回头就看到楼下的桂树已经开花,一簇簇金黄点缀枝桠,花与叶的空隙间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长安刚好走到楼下,显然也喜欢这又甜又纯的香气,仰着头在树下流连,像是在数这一树花开了几朵,那一树又开了几朵。
齐妍像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看了一会儿,才问:&ldo;话说回来,你在巴黎的时候,为什么把殷长安一个人丢在车站?&rdo;
骆敬之一怔,沉默片刻,才说:&ldo;她跟你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