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有个孩子找过来,也算应了景。可是这先夫的孩子,如何能生得跟后夫一样,真是匪夷所思。
五万也想不明白,不过她比六万心眼多一些,便悄悄嘱咐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反正夫人还是夫人,我们只管认夫人就是了。——别的人,与我们不相干。”
六万向来信服五万,便连连点头,不再言语。
几人进了内院的正屋里,五万过来回道:“老爷、夫人,晚饭已经好了。要不要摆饭?”
安解语正揽了则哥儿坐在身边,满头满脸的摩索他。听见五万的话,安解语忙问则哥儿道:“你可用了晚饭?”
则哥儿笑道:“儿子在马上跑了两三天,正想好好吃一顿。”
安解语听了,心里更痛,不由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则哥儿笑嘻嘻地都应了。
安解语就回头对五万道:“摆饭吧。”
五万福了一福,才下去传话。
则哥儿便小心翼翼地扶了安解语站起来,道:“娘,饭厅在哪里?”
安解语往旁边的偏厅指了一下,道:“就在那边。”
则哥儿四下里看了看,扶着安解语,一径往饭厅里去了。
范朝风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饭厅。
吃饭的时候,安解语想起则哥儿小时候喜欢吃的蟹肉饼,便赶紧让人蒸了几笼螃蟹过来。
此时正是初秋蟹膏肥美的时节。安解语一向喜欢吃螃蟹,辉城附近的湖泊里又盛产螃蟹,因此范朝风便让人每日送了新鲜打捞的螃蟹过来。
则哥儿几日没有好生吃饭,此时见了娘亲,心下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热腾腾碧莹莹的绿畦香稻粳米饭。
安解语兴奋过头,自是没有了胃口,便坐在则哥儿旁边,只拿着小木锤子,给他敲螃蟹。自己碗里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动。等则哥儿吃完饭,盘子里的蟹肉已经堆成小山样。
范朝风知道她的胃不好,断断不能饿着,非逼着她拿乌骨鸡的鸡汤泡了一碗饭吃了才罢。
范朝风自己不过吃了半碗饭,也放下了,只倒了一盅酒,慢慢地在旁饮着,陪着这娘儿俩叙话。
则哥儿便将盘子里的蟹肉,给安解语和范朝风两人各分了些,嘴里念念有词道:“有螃蟹大家一起吃,才是好孩子。”却是则哥儿小时候,安解语经常逗他说过的话。
安解语听了,不由又有些动容,含笑道:“娘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