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只能摇头,说道:“很难说,来什么人都有可能,江湖人、官府的人,还有那些被咱们的罪过的权贵们肯定都会来,只是多少的问题。”
闻少群沉默片刻,神情微凝问道:“那咱们能挡得住吗?”
赵铭笑了,拍了拍闻少群的肩膀,宽慰道:“咱们东家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南边那么多世家豪门被咱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长安的水虽说深些,但想要淹死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别可是了!谨慎一些没错,但如今可不是妄自菲薄的时候。”赵铭打断了闻少群的担忧,拍拍面前的弩炮说道:“咱们的武器可是全大唐最精良的,战兵兄弟们的军阵更是全天下最先进的,没有理由对付不了几个蟊贼!”
闻少群沉默的点头,望着身旁兴冲冲摆弄着弩炮的同伴,心中却有忧愁。
扛过了今晚,那明天呢?
若是最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只要还在长安城,敌人便会无穷无尽……
少年们当中,有这种忧愁的不只闻少群一人。
此刻,大宅子的主厅内,张立便担忧的望着上座的王策,犹豫再三,依旧开口问道:“三哥,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长安这里的基业没有放弃的可能,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伤亡啊!”
“关键,还是得从最根本处解决问题!”
王策的眉头深深皱起,沉吟许久,方才无奈开口:“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我真的想不出老师态度大变的原因!”
“虽说老师派去武夷山的人手失了联系,可也没有必要把我们软禁起来!如果老师他怀疑派去的人是我们杀的,那也该把我找去亲口质问一遍。可如今这样不声不响的把我们软禁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呢?按说,大哥那边作战不顺,更应该把我们派去南边才是,可现在我为什么觉得老师他在防备着我们?没有道理啊!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老师他一个堂堂帝国宰相防备?”
徐番的戒心来的很突然,不说王策,即便是许辰亲来,恐怕也绝想不到自己随口引用的一句话,却造就了徐番对自己的深深戒备。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许辰太妖孽了!
如此一名不凡的少年人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的范畴,加之来历神秘,即便徐番拜相后又派出了多批人手查探,可也只能将线索追及到皇城寺的慧能和尚。
再往前,许辰口中那所谓的埋葬在茫茫大山中的“爷爷”却真的只存在于许辰的口述中,徐番的人根本没有找到的可能。
徐番不是没想过用别的方法查探许辰的来历,只是他把户部所有登记在案的世家大族全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近几十年来,政乱频发,破家灭族者不计其数,即便徐番有心,也很难在这些历史的烟尘中找到痕迹,何况许辰改名换姓的可能极大,难度不是一星半点儿。
到最后,徐番也只能将许辰定为某一世家大族的遗孤,因为寒门小户,是怎么也不可能教养出如此妖孽来的!
只是这样的定性真的很危险!
徐番深知自家大弟子的能耐,原本希望靠着自己的引导渐渐将其教化,可没想到一时心软将其留在南方后,如今却渐渐成了无法左右的局面。
尤其是王策转述的那句话,原本对许辰就有着不好猜测的徐番,听了那九个字后,更是惊的亡魂大冒。
如今,许辰那边的战况数月不见消息,本就疑窦丛生的徐番不得不做出应变,他害怕自己的大弟子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无奈之下只好圈禁王策等人。只要王策他们还在长安,徐番相信,一向重情义的许辰绝对不会无视王策他们的生死。
只是,让徐番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宝贝儿子却突然跑去撩拨王策,而王策更是用一种极端的方法回应。
事态,也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
东市的消息终究瞒不住,徐君毅一伙贵公子在大街上忙活了大半天,这么大的动静,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只是,如今一门心思记挂着南方战事的徐番却真的对自家儿子在东市的作为一无所知。
而相府内的消息渠道却又突然被人人为的阻塞了……
满头大汗的徐伯刚下马车,便火急火燎的向书房跑去。
“大胆!二少爷实在是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