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然听着那空洞的电话声,手虚软无力地放下来,手机掉在了车上。
Alsa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用湿巾继续擦着苏心然的头发。
苏心然突然问道:“你说顾时年死了吗?”
Alsa手一抖。
“死不见尸。大概是不可能的。可如果她活着,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苏心然真的糊涂了,才说得出这种话。
只是她记得,顾时年在的时候她还尚且不觉得自己最悲惨可怜,也许她回来了,最悲惨的那个人,就不会是自己了。
***
豪华的别墅里。
一个女佣轻轻抱着一个小女婴,软软地跟她说着话,掀开画册给她看,指着里面的动物教她念。
小女婴手拍在画册上,用手抓紧,但就是不说话。
一串脚步声,缓缓地从外面走进来。女佣下意识地抱紧了女婴,四周的佣人们都如临大敌,紧紧盯着那个人,苏心然走进来,知道就会是这样,这里的佣人都把她当敌人,生怕她加害这个小孩子,苏心然还知道一件丧心病狂的事,就是整整
两年的时间,她的家里都随时埋伏有保镖。稍微出点什么事,就比如前几天,她好心给她喂饭的时候,不小心小思年推开了碗,烫到了胳膊,她“哇”得一声哭起来,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一堆拿着枪的人,对着她的脑袋,齐刷刷地吼着她
叫她把孩子放下!
呵呵。
多夸张啊。
苏心然自己好像变成了这个别墅里最多余的人,小思年还在一边吞着粥,一边玩着她领口的扣子,就被人生生多抱走与她分开了。
苏心然觉得自己是快被人整成疯子了。
她本对这个小婴儿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就是因为只有她能让慕修辞情绪好起来,她才觉得她有万分碍眼。
在他们眼中,她苏心然的确就是一个恐怖的魔鬼。
苏心然笑了一下,真像个鬼一样,哑声问:“宝宝今天吃饭了吗?”
女佣抱紧女婴:“思年小姐吃过了,谢太太关心。”
苏心然妒忌地看了一眼那个吃饱了满足地咂咂嘴的小婴孩,冷笑一下,她突然阴森地走过去,盯着小思年看。
女佣紧张地抱紧孩子。
小思年瞪着两个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她。
苏心然笑着开口嘶哑道:“你知道吗?你没有妈妈,你妈妈掉下山崖,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她再也不要你了,她对你,跟我母亲对我,没有什么两样!”
小思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莫名得嘴角下拉,“哇”得一下响亮地大哭了起来,难过得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女佣哄都哄不好。
苏心然这下狂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看着小思年哭得痛苦不堪的样子有一股爽到极致的快感!
***
顾时年在街上逛着,突然胸口一闷。
闷痛,不知道从哪里袭来,是空气里的花粉,还是冥冥之中的血缘,她往天上看,天空灰白的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突然有种痛得想落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