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安静地等长公主没有说完的但是。
“但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燕宁越愣住了。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是对的。如果做错了事却没受到惩罚,犯错的人就意识不到这是错事,之后他们还是会去做,甚至变本加厉。所以,祭酒要求你将事情压下去的想法是错的。”
“但匈奴怎么办呢?”他发问道。
门外传来了一声叹息,燕赵歌穿着单薄的衣衫走进来,问道:“阿越,《泰伯》第十四篇。”
《论语》燕赵歌给燕宁越讲过许多次了,整本都翻来覆去地讲过了,也被考了很多次,他几乎是倒背如流,不假思索地道:“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说完之后就是一怔。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匈奴之事,与你何干?与他何干?与祭酒又何干?”燕赵歌一连三问,又道:“难不成匈奴之事成与不成,就在于是否惩罚几个犯了过错的人了吗?”
燕宁越恍然大悟。
他连点心也没吃,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燕赵歌在后头哭笑不得,让季夏点两个人追上去护着,免得生了意外。
“你弟弟倒是个好苗子。”长公主道。
“年纪还小了些,转不过弯来。”燕赵歌笑道:“不过这个年纪,已经是十分出色的了。不过他和刘维汉交好倒是件好事情。”
“等庭哥儿年纪大些就送到宫里,让他们一起读书。”
“那你不如让庭哥儿在国子学里读书,既然宗室、外戚、勋贵子弟都要在国子学读,那庭哥儿应当做个榜样。”燕赵歌眨眨眼睛,道:“皇家可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勋贵了。”
“说得有理,不过那祭酒……得想个法子换下去。”长公主轻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有才的都在国子学,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怎么会让那等废物担任国子学祭酒。竟然为了不得罪几个勋贵而谄媚奉承。你快给我想个法子,将他撤下去。”
燕赵歌拧着眉头想了想,道:“傅少师是不是没在太学里?”
燕宁越跑出去没几步就没了力气,跟在后头的长公主府下人看不过去,回去牵了马将人带着,一路急行到了国子学门前。幸好长公主府离得不远,不然今夜怕是赶不回来了。
燕宁越道了谢,然后一路快跑,脚下生风,进了宿舍时已经是下气不接下气。
刘维汉正坐着看书,那张被打过的脸上露了几分吃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