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是往后退了,但是他是应州当吏,此事若是闹大了,让司监君察觉到了上奏给了陛下,恐怕他也活不到元王和陛下争斗见分晓的那天了。
苏京正听见了这死的字眼,也有些犹豫。
但是刚刚长京那边已经来了信,说不定是已经盯上了应州。
要是司监君再上书参他一本,他那时才是死到临头了。
想了想,他还是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惊惧却又些坚定的说道,
“我们去,立刻去。”
他的步子是有些软,却又乘着夜色向西边练场去了。
……
黑夜袭来,火把作剑。
西边练场的的兵都围在了一处,中间的火光最亮。
好似神来的利刃,割在了每一个人的脖颈上。
带着如火的热血,带着寒冰的刀刃。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期望这把刀能够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程中君已经死了,尸体就横陈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衣衫破碎,起码也有十几刀。
还有一地的污血,混杂着粗糙不堪的泥沙,传来了难闻的腥味。
苏京正骑着快马赶到了这片营地,他们本是做军营教场和修筑应州边防的一些狱犯,流放在此做苦力。
这时,一群马蹄声是朝这边来了,和官兵对峙的那些雁奴也都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杀红了眼,手中迟迟不肯放下刀剑。
“应州当吏到!应州当吏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声,余下的人都回头看了。
他从暗夜里骑马而出,身后跟着大队的官兵,还有府衙的人。
……
突而,黑夜是又深了许多,天空中的黑云直接就向这边压迫了过来。
一阵妖风大起,吹乱了他的官袍。
“是应州当吏?”
对峙的雁奴首更紧张了些,他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官吏,匕首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就算是应州官吏我们也不怕,你们压迫我们,是你们逼迫我们反的。”
“元王反了,我们也要反!”
说到了元王,他们似乎是有了个依仗,说话和胆量毫不退却或减少半分。
苏京正还在练场外,还没有下马,底下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雁奴中,还有一名女子,她手脚都沾着血,刚刚才杀了几个官兵。
看似是个姑娘或者女子,下手却狠的很,杀人一点也不眨眼的。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头发里还沾着脚底下那片最混浊不堪的泥沙。
其余的雁奴都往后退了,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前和他们对峙。
苏京正还在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时,刚刚那名女子,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就刺入了雁奴首手中那个官吏的后背,下手很快,雁奴首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