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笔在他的控制下,渐渐安分下来,最后写下“诅咒,西北”四个字,就往边上一倒,连带着无尘的手腕一扭,再无动静。
无尘收功,压气于腹后,对吕蒙拜道:“圣帝,太子已走。”
吕蒙望着太子最后的留言出神,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无尘捻着自己并无几根的白须,略一沉思,揣测道:“诅咒二字,应该是指太子是被人用巫蛊之术,夺取了元寿,故才青年短折。”
吕蒙脸一黑,显然是被触碰到了禁忌。
无尘恍然未觉,继续道:“而太子无法直说害他人是谁,故在暗示圣帝,害他之人,现在身在西北方。”
九王垂下眸子,手里抚弄拂尘。
他说的轻巧,仅西北一处,光在京都内就有无数人口,想要从中找寻凶手,谈何容易,但按照他父皇的手段,巫蛊术一出,便不能置之不理,纵然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幕后操纵者挖出来…
舒殿合充耳不闻身边的奉承之语,望着玉杯中琼浆溢彩的液面,有些出神。
她今日散职之后,正打算回公主府,却被五王的人邀请来五王府赴宴,说五王想和自己叙叙亲戚情谊。她强辞不过,又要保五王的面子,便只能屈身来了。
眼下五王都已经劝了三四回酒了,都一直没有道明目的,让她不由心怀疑虑,思索对方今晚邀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上座的五王,与温文尔雅的太子和其他皇子的风格皆迥异。
他粗眉铜眼,络腮胡子,皮肤麦黄,握着酒杯的指节粗大,浑身散发着蛮横霸道的气息,再加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仪态,一眼便能看出是常年习武,历尽沙场之人。
但这人,绝不止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舒殿合光是眼睛不动,便能感觉到今晚他已经用余光打量过自己好几回了,表面上却依旧是和作陪的人嘻嘻哈哈,推杯换盏。
到底是想说什么呢?如此犹疑不决。
她轻抿了一口酒,随即又把酒杯放下。来之前,她就在心里做足了准备,无论对方说出什么话来,她都不会惊讶,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五王身边的谋士,见她在出神,端着酒杯过来,与她劝酒,道:“驸马为什么不饮酒?…”
上座一直在注意舒殿合动态的五王,闻言凑了一句:“是因为无礼乐歌舞助兴,还是嫌我秦王府的酒酒味寡淡?”
舒殿合挂上微笑,应付自如道:“如今还是太子的祭期,微臣的耳目哪敢贪图舞乐之欢。”
“正是如此。”五王借故说道:“本王只能邀了一位琴师作陪我俩叙叙话,因此便觉得有些亏待了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