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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柠当然做不到心安理得。叶霁川问，“需要我停车吗？”陆千柠嗯一声，没明白。叶霁川平声说，“让你吻我。”陆千柠忍不住笑出声，“只是吻你的话，也太便宜我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哎。学姐他们说，这一次薇薇安肯定是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铁定在公司是干不下去了。”“不仅是公司，校方也会以欺诈的罪名来起诉她。她会面临双边的巨额赔偿。”陆千柠虽然和叶霁川在公事上有过合作。但他作为甲方，和她的接触，多数还算平和。而所谓的处理周羡在国外分部的麻烦事，叶霁川也只是一笔带过。这一次，陆千柠算是真切感受到了叶霁川的狠辣手段。叶霁川见她半天不说话，扯了一下嘴角，问，“怎么？不忍心？再和你说个事，你或许就不会心软了。”“还有黑料吗？”“当年的交换生名额的确是她用了卑劣手段顶替了你。”陆千柠心里咯噔了一下。尽管她觉得也有这种可能，但她还是一直宁愿相信是校方的决定，是薇薇安某些方面比她更合适。可现在知道了这个事实，陆千柠多少还是会有意难平。“怎么不继续问我到底她找的谁？”陆千柠笑了笑，“问了又怎么样呢？就是更多一点意难平。说实话，没有去国外，我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多少已经觉得没有那么遗憾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她反而拜某人所赐，以后麻烦事一堆。所以，我现在没什么心里不平衡了。那件事，就让它彻底过去吧。”这倒是符合陆千柠的性子。叶霁川突然又说，“下周你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陆千柠愣了一下，笑着摇头，“没想过过。每年都是我妈给我下碗长寿面，吃个生日蛋糕。去年这个时候，我妈正好查出来身体问题，我当时急的都要晕过去了，也没过。我妈惦记着，让岁岁放学给我买了块小蛋糕。”她说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仍有些心有余悸。那真是最昏暗的一段时间了。单纯只是经济上拮据，怎么样都能挺过来。怕的就是身体上出现健康问题，那真是一种无力感。叶霁川说，“这样啊。那今年就应该好好过了。你要是没想法，我来安排，嗯？”“不用了吧？我其实朋友也不多，而且我们这层关系……”“我来安排。”语气是不容置喙的，陆千柠也没再多说了。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吹着风，陡然意识到。又到她的生日，这预示着她和叶霁川认识转眼有一年了。——在陆千柠的生日到来之际，还有一件陆家的大事，那就是陆岁岁的高考。高考前一天，陆千柠肯定是要回去的。手里提着一只袋子，背着陆岁岁先藏进了衣柜。陆岁岁这天就没有再看书了。以她的话说，胜败在此一举，再多看一天的书也没什么意义了。陆千柠调侃她是胸有成竹。陆千柠刚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夏静秋就端着荔枝过来。“妈，这可是上市货，您老终于开窍啦？”陆千柠拿起一颗先递给陆岁岁，不忘调侃。“姐，你帮我剥，这个粘手好难受。”“行，今天你最大。我甘心伺候你。妈，你也坐下来吃。”夏静秋坐下来，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才说，“这不是我买的。我下楼买菜，周老太太把我喊了，非要我搬上来的。一箱子呢，说是宴池他带来的。好像说他哥哥，卖水果吧？”陆千柠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人家哥哥一个大老板，开农家乐，弄大庄园，到了夏静秋这里成卖水果的了。“我本来也不想拿。但周老太太执意说，宴池打了招呼的。带过来两箱，一箱给我们家的。我们要不吃，老太太更吃不完。我中午熬了汤，多做了些菜送过去了，咱不能欠人家什么，是吧？”陆千柠点点头。剥好，塞到陆岁岁嘴里。突然夏静秋的手伸过来，剥好一颗往她嘴里塞。“谢谢妈。”陆千柠囫囵说道。夏静秋又拿了一颗去剥，说，“你和宴池是不是没什么下文了？”陆千柠吐出核，扔进垃圾桶才说，“本来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也不能强行拉郎配吧？”“我就说。真要是还有下文，他不会避着不见，送了东西就走了。不是，柠柠，宴池那么优秀，你也看不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再说吧，我公司现在那么忙。我年纪又不大，你先别担心我恋爱的事情好吗？我这样陪着你，难道不好？”“好什么好？别成了老大难，越大越难找。”“那个，岁岁，换个台，我手脏了。看看有没有综艺什么的，开心开心。”陆千柠胳膊肘碰了一下陆岁岁，转移话题。夏静秋无奈摇头，去厨房了。陆千柠靠在沙发上，能看到夏静秋打开冰箱。这一看，吓一跳。冰箱里塞得慢慢的，而且有几个还是进口的牌子。“咱妈最近中彩票了？”陆岁岁顿了一下，小声说，“是那个人买的。”姐妹俩很有默契的称呼陆鹏为那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清了，有个把星期了。他买了也不进来，就直接房门口。有次我回来的早，正好撞上了。他喊了我一声，让我补补身体，好好学习，然后就走了。姐，我吃了他买的东西，你不会生气吧？”“不会。”陆千柠摇头，“你出生，他就没怎么好好对你。现在买点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应得的，吃，别有负担。”“咱妈也是这么说的。”盼来隔天就是陆岁岁高考的时间。陆千柠是专门请了假的。陆岁岁觉得她过于夸张了。而且请个假还扣工资，没必要。陆千柠说，“我都是看绩效的，没有强行打卡坐班的要求，所以工资不会扣。”然后陆岁岁看到陆千柠和夏静秋的打扮，就更没眼看了。两个人穿的都是红色绣花的旗袍。陆岁岁说，“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这旗袍，叉开的。”陆千柠臭美的撩了一下旗袍的裙摆，说，“要不是咱妈保守，这叉能开到脖子。旗开得胜，越高你考得越好。”夏静秋笑着拍一下她的手，让她把旗袍理好，“你一个女孩子，叉开那么高干什么？我一个老妈子，是没人看。你可不一样。”陆岁岁搭腔，“就是就是，何况我姐还是这种绝世大美女，多少双眼睛得看直了。”“小嘴甜的。再检查最后一遍，准考证，身份证，还有文具，检查完，咱们就出发。”陆岁岁检查完一遍之后，一家人就出门了。家长们一个个穿的比陆千柠还要夸张。他们把陆岁岁送进考场，陆千柠一转头，似乎看到远远的那棵树后面站着一个人。夏静秋没在意，正好碰上了陆岁岁的同学的家长。他们一听是陆岁岁的家长，就要和夏静秋聊，问问怎么培养的孩子。陆千柠见他们聊得开心，自己先离开了一下。陆鹏看到她过来，赶紧要躲，被陆千柠叫住了，“来了，还跑什么？有这么见不得人？”陆鹏只好停下来，说，“怕你们见到了我不高兴。也怕岁岁同学知道有我这样的父亲，给岁岁丢人。”陆千柠冷漠的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些可都是你经过不懈努力，打下的好名声。”陆鹏连连点头。陆千柠见他由着她说，反而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陆鹏怎么了，突然间就转了性。她看他一眼，陆鹏穿着件很宽松的红色的外套，明显很大，不是他的尺码。而且肚子那里鼓鼓的，好像藏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