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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页(第1页)

“可我们现在还尚未离宫。”童怜说,“不知陛下想让微臣如何叫您?”季越牵起了童怜的手,说:“怜怜直接唤我表字可好?就和之前你叫冯咏思那样。”童怜回忆了会儿,才知道季越所说的“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失笑道:“连着都要吃醋么?明安。”好容易才听童怜这么和颜悦色地叫一次自己的表字,季越笑弯了眉眼,喜滋滋道:“自然是要吃醋的。”季越这么说是因为他喜欢童怜,而又知道冯程轩也喜欢他,可这话听到童怜耳中,却成了季越孩子心性,看不得自己与旁人亲近。童怜这么想着,微叹了口气,他正准备像以前一样轻抚季越的脑袋,可下一秒他便看见了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季越,失笑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季越也不反驳,只浅笑着,牵着童怜的那只手也暗暗加大了点儿力度。两人乘着马车一路出了宫,因为有孟苋的腰牌宫门口的侍卫也没怎么检查,直接将马车放了除去,被皇宫困了大半个月,童怜在马车驶出皇宫时便不由掀开了车帘,深深地吸了口气。“怜怜不喜欢在宫中吗?”看着童怜的动作,季越明知故问道。童怜放下帘子,坐了回去,说:“明安,我本就是不该在那儿的。”季越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眸。他自然也知道童怜所说属实,只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只要童怜不再是南朝的掌印,只要他手中没了能与自己抗衡的权势了,自己就可以让他以皇后的名义久居宫中,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是了,只要童怜不是掌印,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季越的思绪越陷越深,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若是下旨让童怜为后,朝中的官员都会是什么反应,而自己有应该如何应对。“明安?”察觉到季越的沉默,童怜轻唤道。因为童怜的声音,季越很快就将自己从幻想中拔了出来。他下意识“嗯”了一声,撞上童怜略带关心的眸子时,勾唇笑道:“怜怜怎么了?”“没什么。”见季越面色如常,童怜压下心底的疑虑,摇头道,“现在时辰还早,商贩们也都还未出摊,明安准备去哪儿逛逛么?”季越微思考了会儿,然后说:“怜怜可还记得我们先前出宫、先生允许我出来玩儿的那一次。”“记得的,怎么了?”季越又说:“那时的客栈可还开着?我们去那儿可好?”“好,这次可还要听书?”童怜笑着问。孟实改名换姓后便成了上京城的说书先生,因为之前被童怜强买强卖了两顿饭,和两晚上的住宿费,是以一直在云来客栈说书还债。后来虽说是债务都还清了,但似乎还是暂时在云来客栈落了脚。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说书才是。听着童怜的话,季越自然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也难为童怜还要与掌柜交涉,最后还真为自己请到了个说书先生。他笑着应下:“自然是要的。”他们到云来客栈时,客栈内人满为患,小厮见又有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殷切道:“二位是来用膳的还是听书的?”被小厮这么一提醒,二人这才意识到现在竟是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季越开口道:“要用膳,也要听书。你们这儿可还有稍好些的厢房?”小厮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童怜,见他点头立刻应下,将他们两人带到了二楼一直为童怜空着的厢房之内。虽说那位置距离楼下的说书先生距离不近,可开了窗正巧能看见听见说书先生的人与声音,倒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两人便这么用着膳听着故事,等吃完又叫人上了两壶茶水与几碟点心。待说书人将今日的故事全部说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季越起身走向离街景近些的床边,朝街道两侧望去,说:“怜怜我记得上次我们也是站在差不多这个位置,看着下面的百姓步履匆匆地往家赶。”“是啊。”随着季越的话,童怜也不禁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陛下其实你做得很好。”季越听完只是摇了摇头,继而又转身对着童怜说:“怜怜我们下去逛逛吧,我想吃糖葫芦。”作者有话说:定点观看的章节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大家记得这两天十点来看更新呀(因为我也不确定具体会是哪一章)之前有个小bug今天改了一下。因为同辈之间互相称呼更多的是使用表字,所以前文对话内的“冯程轩”作者改成“冯咏思”了。大家不用回去看,不过希望以后说到“冯咏思”,或者其他人的表字的时候,大家不要忘记他是谁河灯因为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街上其实并不怎么热闹,许多小贩也只是才支起了摊子,陆陆续续地将自己的货品放上小摊。“怜怜,我记得之前你还给我买过一个灯笼。”看着不远处一个卖提灯的小贩,季越笑着说。被季越这么一提,童怜也想起来了,他笑道:“这次还要么?”季越摇头,只说:“晚些我们去放河灯吧。”童怜自然没有意见,点头应下:“好。”两人肩并肩在长街上走着,不一会儿就瞧见一个扛着草垛子、准备开始吆喝卖糖葫芦的小贩。季越抬头朝童怜笑了笑,继而道:“怜怜,你在这儿等我会儿。”童怜看着季越快步走向小贩,与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又从荷包中取了几个铜板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童怜的视线,季越在接过糖葫芦时还扭头朝童怜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红果。恍然间,童怜突然觉得如果季越不是帝王、他也不是南朝掌印,或许也不错。他们可以忙里偷闲地出来逛逛,可以肆意气笑哭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起出来逛个夜市也需要无数借口堆叠,担心这又担心那儿的。不一会儿季越就回来了,只是除去手中的两串糖葫芦,他还带回了两个面具——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趁着童怜还未回神,季越抬手直接将其中一个面具覆在童怜面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没有绥宁帝与童掌印,只有季明安与魏朝可好?”童怜已经分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见这么名字了。上一次有人这么叫他似乎也是近十年之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了。那时的他生死全凭别人的一句话,就算想要应下理智也早早将他劝住,只能回答一句“奴叫童怜”。等到他能将性命握在自己手中时,这个许久之前的名字也早就无人记得了。童怜并不意外季越能知道自己原先的名字,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季越又为什么要去查。若是为了寻到他的弱点,那根本没有必要。察觉到童怜过分纷飞的思绪,季越说:“朝朝?阿朝?兄长?”童怜回神,他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将指尖点在季越额上把人推远了些:“说话便说话,凑这么近作甚?”见童怜的心情好了些,季越也笑了,他故意再次将脸凑到童怜面前,把手中另一个、给自己准备的面具往前一递,说:“我手上还拿着东西,朝朝替我将面具带上吧。”童怜接过面具,嘴上却故作不满道:“既然也知我是你兄长,怎可直呼为兄名玮?”季越的视线没有片刻从童怜脸上移开,口中很是混不吝道:“因为朝朝的名字好听。”“好了,离我远些。”说话间童怜已经将面具给季越带好了,他从季越手中将自己的那串糖葫芦抽走,又拍了拍季越的肩膀轻轻往外一推,嫌弃地说了一句。季越将手放在面具上,如同傻小子一般嘿嘿一笑,随后又走到了童怜身边。就那模样,谁能信他是现在南朝的掌权人呢?若是如巴尔特现在见到他,怕是不愿相信自己竟是与这样的人交锋时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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