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季越这儿得到了个准确的回应,再加之季越对自己的撒娇,童怜自然只能应下:“我知晓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季越立刻便笑了,他继续道:“明日要在朝堂上商讨对冯咏思的惩处,怜怜身为掌印怎么也该上朝了。”季越不提还好,这话一出口童怜方才缓和的语气态度又重新回了去。他瞥了眼季越,不着痕迹地往季越的反方向移动了一下步子,开口呛到:“陛下既也知微臣是南朝掌印,那怎么也不该一直将微臣留于后宫。”见状季越终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甚至觉得童怜就是故意等自己提及他的身份,然后再接机数落自己。不过早在他让童怜住在坤宁宫起,季越就知道这事儿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了,朝堂上又会有多少官员以死谏言,于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的,是以单是被童怜这么不痛不痒地奚落几句,季越自然没什么怨言。话虽如此,季越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故意道:“可是怜怜要抛弃我,随如巴尔特去匈奴去。”其实以季越现在的模样,撒起娇、故作可怜时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更别提他还是一朝君主了。只是童怜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恭敬更多也是做给季越与其他人看的,而季越在面对童怜时又向来没脸没皮,所以两个人都没发觉什么不对。看着季越的神情,童怜心中有无数句话语,可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叹息,以及一句半是安抚的“我不会离开南朝的”。虽然童怜这承诺的也不是不会离开自己,可季越的表情却好看了不少,甚至得寸进尺地拉上了童怜的手,像是小时候与童怜拉钩一般:“那怜怜我们可说好了的。”“陛下都多大了,幼不幼稚?”嘴上虽是这么埋怨着,可童怜还是顺着季越拉了勾。等“盖完章”,童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脸微微泛红,给平日因为体弱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染上了几分颜色。童怜立刻将手收了回去,干咳了一声,说:“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陛下请回吧。”平日里童怜对用膳基本都是能推再推,到实在拒绝不了的时候才会叫人传膳,这不等人提醒便说要用膳的情况可还是头一次。显然为了早些将人赶走,童掌印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只是掌印大人显然忘了,平日里绥宁帝也都是在坤宁宫与他一起用膳的,现在说“到了用膳的时辰”,非但赶不走绥宁帝,反而给了绥宁帝机会。季越闻言,笑着回:“我早先吩咐了御膳房直接将膳食做好了送来坤宁宫,想来现在御厨们也差不多将饭菜都端来了,怜怜是随我一起过去,还是一会儿再去?”事已至此,这一起去还是一会儿去又有什么差别?认识到自己暂时甩不开季越这牛皮糖了,童怜只好叹了口气,认命道:“不劳烦陛下,一起去吧……”作者有话说:放个身高设定,防止我忘记。明安是184,朝朝173左右(禁止我的主角在身高上内卷,朝朝就是不到180!)然后提前预告一下,下下章大家应该是要定时观看的感谢【伊尔w】的鱼粮,宝贝破费啦相称因为冯程轩对季越的所有质问全盘应下,而他与如巴尔特往来的信件也已被全部收缴,是以对冯程轩的处决很快便有了结果。然而百官尚未高兴太久,中秋当天绥宁帝便不顾孟苋劝阻,将早朝与晚上的中秋晚宴一并罢了。季青和也知道他这是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季越早就不是那个能被旁人肆意拿捏的年轻帝王了,若是自己入宫改变不了季越的想法不说,估计还会被他惹出一肚子气,于是在其他官员来询问自己缘由时,季青和也只是两眼一闭,权当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童怜看着一大清早就凑到坤宁宫的某人,默默叹了口气:“中秋宴一般要等天彻底黑了才开始热闹。”这便是在指责询问季越,为什么连早朝都不去上了。“若是上了早朝,我如何称病?又有几人会信我是真的身子不适?”季越理不直气也壮道。童怜很想撬开季越的脑子,瞧瞧到底是哪儿出的问题。就算他一整天都不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又有谁会相信前天才好好的绥宁帝,不过一天过去就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说的大抵就是季越现在的样子了。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季越,童怜微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计较此事了。他将话题一转,反问道:“陛下白日里打算做什么?”季越沉思片刻,突然抬头眼带笑意地望向童怜:“怜怜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想出去么?”童怜:“嗯?”很快童怜就知道季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几乎是在他说完之后,季越就拉着他去换了身衣衫。等童怜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季越的眼睛亮了亮,不自觉地笑道:“怜怜你真好看!”童怜低头看了眼身上衣衫,反问:“这身衣服又是你何时准备的?”与童怜相处时,季越也逐渐记起了什么叫多说多错,为了避免童怜从自己的话语中探知到太多东西,季越并没有回答只是说:“怜怜,我为你束发可好?”童怜自然是想拒绝的,只是拒绝的话语尚未出口,他就被眼前那人拉到了铜镜前,按在椅凳上——就如同之前被推搡着去更衣时一样。看着自己原本束好的长发被季越散开,童怜叹了口气,像是在最后争取一次一样,开口说:“陛下,这不合规矩。”季越一手托着童怜的乌发,一手执木梳,也不管童怜的“挣扎”,只一下一下梳着,又将它们卷起束于头顶。“好了。”季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支新的玉簪,将它插入童怜发间。他将铜镜往上倾斜了点儿,问,“怜怜觉得怎么样?好看么?”童怜将自己的发髻打量了一番,开口淡淡道:“陛下,您梳歪了。”“哪里?!”闻言,季越立刻低头,左看看右瞧瞧过了会儿终于发现,发髻确实往左偏了点儿。季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嘴上说着“那我重新梳一次”,随即就准备伸手将发簪拔下。童怜抬手将季越的手拍开,说:“不必了,这样就好。”说着,他终于发现自己头顶的簪子似乎与之前那支有所区别。这么想着,童怜不禁朝桌案上看去,方才被季越替换下去的发簪果然在桌面上安安静静地躺着。“陛下……”不等童怜将话说完,季越便率先将他的话打断:“怜怜若是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让孟苋去准备马车。”原本就不打算准备什么,但是却被季越拉着换了身衣裳,甚至重新束了发、换了发簪的童怜:“……”他叹了口气,将自己未说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只是微微点头:“好。”见童怜答应,季越也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答应的,笑着说:“那怜怜你且在这儿等我会儿。”看着季越离开的背影,童怜稍稍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明白季越为什么会这么兴奋。眼见着季越离开,童怜转身将先前放在床头的书卷重新拿了起来,循着记忆翻到自己先前看到的地方。季越回来的比童怜想象地要快不少,童怜才看了两三页书,房门便被敲响了。他苦笑着将书卷反扣在床榻上,起身去开了门。屋外的季越已经重新换了身衣服,竹绿色的衣衫远远看上去,竟与自己新换上的豆青色外衫有几分相称。童怜虽不知道季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并不打算将他的这点儿小心思点明,只是与他并肩同行着,低声问:“陛下想好一会儿要去哪儿了么?”见童怜没有提及自己的穿着,季越稍稍松了口气,可在听完童怜的话后却是不免皱眉。他略带不满道:“既然要出宫,那怜怜便不可再唤我为‘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