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艾黎又突然眼睛一亮:“我听说他和他家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啊?”她眼睛转了转,试探着想了想:“能看出来他也不是个软性子,应该不会被家里人左右吧?”陆知鸢知道她的意思:“这跟他家人没关系,是我不想他心里有根刺。”“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很纯粹,对我的感情也是,从我说要带他回来见奶奶以后,他就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奶奶会不喜欢他,明明以他的身家背景,不该有这种卑微的。”艾黎似乎有点懂了:“的确,期待越大,落差就会越大。”“如果这事,奶奶是在同意我们之后,无意间提起,那可能还会不一样,但是我奶奶的为人你应该知道。”陆萧芸一生要强,但所有的强势都藏在骨子里。她是商人,却又不像有些商人那样明里暗里相裹挟,她会光明磊落的将所有丑话都说在前头,避免日后有任何牵扯。艾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给她又倒了半杯酒:“今天先别想了,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船到桥头自然直,讲不好明天就有办法了呢!”陆知鸢不像刚刚那样浅浅啄上一口了,半杯红酒,咕咚咕咚几口,直接仰头喝干,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再来点儿!”艾黎被她刚刚那股猛劲看呆了几秒:“你这是要不醉不归啊?”陆知鸢喝酒上脸,这会儿,眼角潋红一片:“也许喝醉了还能想出点其他的办法呢!”艾黎呵呵呵:“你是真不知喝醉是什么感觉是吧?”陆知鸢趴在桌上,她那点酒量,这会儿身子已经软的支棱不起来了,她笑得眼含水光:“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我这会儿啊”她情绪变得快,扁了扁嘴,声音带出委屈:“已经和他去见他哥哥了”离两人所在的酒吧不远的一处西图澜娅餐厅里。江枭把一张手写的欠条放到江峯面前:“收好。”江峯瞥过去一眼,没碰:“你来真的?”“都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江峯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他把欠条压到手机下:“以为你会把女朋友带来呢。”江枭把眼底情绪藏住:“她今晚约了别的朋友,下次。”其实今天约江枭出来,江峯是有话说的,本想着他若是带女朋友过来,他可能还要另寻机会开口。眼下只有他们兄弟俩,他想说的那些话也就方便多了。“陆知鸢的家庭,你了解多少?”他开门见山地问。江枭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江峯,虽说他哥这人很会藏着情绪,但他能这么问,肯定不是单纯问问。“你想说什么?”“陆知鸢姓陆,她奶奶也姓陆,”江峯靠向椅背,双腿交叠,语调不紧不慢:“这中间的原因,你知道吗?”江枭放下筷子,漆黑的一双眼看着江峯,没有说话。“陆氏茶业是她曾祖父,也就是陆萧芸的父亲一手创立的,陆萧芸就一个女儿,也就是陆知鸢的母亲陆莞矜,三十六岁那年和她老公死于飞机失事,也就是说,陆知鸢是陆氏茶业的唯一继承人。”江枭声音不见波澜:“所以呢?”“陆莞矜当初和海盛银行的独子汪闵爱的死去活来,在当时也算是人尽皆知,可是后来,她却和茶叶协会的一个男人结了婚,这中间的原因,你应该能猜到吧?”“你是说,”江枭眼角微眯:“陆知鸢的父亲是入赘陆家?”◎和她奶奶交换条件◎江枭接到艾黎的电话赶到酒吧时,陆知鸢已经歪倒在沙发里起不来了。“喊你过来,我也是没办法了,她听我说要送她回家,死活不愿意走。”江枭看着沙发里的人,轻叹一口气:“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去!”“等等!”艾黎忙拉住他胳膊:“我觉得吧,最好还是别送她回家,她奶奶要是看见她醉成这样,讲不好会不高兴的。”艾黎歪着脑袋,语带试探:“要不,你给他带你家去?”江枭扭头看她:“我住在酒店。”艾黎眨了眨眼,默了两秒,嗐了声:“也没多大区别,反正你就看好她就行。”江枭皱了皱眉:“那她一晚上不回去,她奶奶会不会找她?”艾黎说没事:“八点多的时候,她奶奶打过电话来,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江枭走过去,喊了两声她的名字,陆知鸢没应,江枭扭头看了眼桌上的两个红酒瓶,他微冷的目光往艾黎脸上投了一眼。艾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还他一个眼神,奈何心虚。江枭把人从沙发里抱起来,身体突然悬空,陆知鸢睁开眼。醉意上头,她眼里水潋潋的,杏眼微微眯着,看见是他,她嘴角翘了:“你来接我回家吗?”说着,她搂住他脖子,鼻子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娇娇软软的:“我今晚喝了酒,喝了好多,但是我没醉,”她把脸抬起来,在他下颚的位置亲了一下:“你看,我还认得你。”江枭是第一次见她酒醉的样子,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温柔,可又有点不太一样。出了酒吧,江枭把她抱到车边,艾黎忙去开了副驾驶的门,“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啊,你可不许趁着她”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眼神里透着警告。江枭好笑一声:“那你还敢让我把她带酒店去?”艾黎嗓子里一噎,“那我还是把她带我那去吧!”江枭拽住她的包带,让旁边扯:“你家有男人!”艾黎听笑了:“我家那个男人眼里看不见别的女人好吗?”江枭才不管这些:“那也是个男人!”艾黎:“”眼看江枭绕过车头,艾黎忙喊住他,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江枭眯眼看了她几秒,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不说我走了。”“嗳!”艾黎支吾了几下:“别的我不管,但是有一点你听好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丢下她,男人就是要给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只要人在身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江枭听出了她的话外音,笑笑:“记得找个代驾。”回去的路上,因为绑着安全带,陆知鸢扭着身子不太老实,江枭几次把车停在路边,给她调整姿势。白天还阴沉沉的天,到了晚上,月弯如勾,漫天星辰。白色沃尔沃泊在酒店对面的停车位里,窗外路灯漏进几缕昏黄,车厢里能闻见淡淡酒香。“鸢鸢。”江枭轻喊了她好几声,陆知鸢才拧眉掀开点眼睫,和在酒吧里一样,一看见他就笑。江枭用指背蹭了蹭她滚烫的脸,轻声问:“为什么喝酒?”“高兴啊!”她似醉非醉地朝他笑,水蒙蒙的眼底像是铺了一层水钻,波光粼粼。她高不高兴,江枭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真的高兴,她今晚一定会和他去见他哥的。可是她不说实话,明明都醉了,还不和他说实话。江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渴不渴?”她软软地“嗯”了声,朝他伸着胳膊,要他抱。等把她从车里抱出来,陆知鸢晃荡着两腿,“不要这种抱!”“那要怎么抱?”她又不说话了,挣着他胳膊,就是要下去。结果双脚一落地,她又两手圈住他胳膊,往他身上攀。江枭便懂了,不像刚刚那样公主抱了,腰弯下去,托着她两条腿,往腰上一盘。“喜欢这样?”怀里的人扭捏地“嗯”着,边嗯边把脸埋在他颈子里,去亲他。江枭也不躲,由着她闹,直到进了酒店大堂,江枭按住她脑袋,把她捂在肩膀。回到客房,江枭把她放到床上,刚要直起腰,衣角被她揪住了。“你别走。”“不是说渴吗,我去给你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