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周思游说完,按住钟情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开始‘办公’。她说:“钟导,你的衣服好脏了。”钟情再次无语:“……”看着面前小钟导一脸怨气,周思游低垂了眼,为上司宽衣解带,任劳任怨。天竺葵的气息沾在手心,手心在钟情身上打着圈。周思游哪里知道该怎么涂抹?纯属胡来。反正也不是真要涂精油的,她想。该重时不重,蜻蜓点水。该轻时又用指腹重压。弄到最后,钟情更不舒服。她咬牙切齿:“周思游你……”周思游喜欢这样逗她,喜欢听她压抑着气愤叫自己的名字。周思游坐上床缘,湿漉的手扶着钟情的肩,强忍着笑意,贼兮兮重复她的话。“周思游我……嗯嗯,周思游我怎么了?”钟情发现了。周思游在某些事情上很有不要脸的天赋。想打败她,只能比她更不要脸。钟情面向她,抬手圈住周思游肩头。“没什么。只是,我的小演员……我的地下情人,”被剥得干净,钟情也不在意,只在周思游怀前仰头看着她,眼底神色惬意,几分挑衅,“你也,很会玩啊。”语气慵懒又吞慢,尾调若有若无地翘起,在勾人。周思游被她紧贴,反而红了耳根。天竺葵的气息也渗进她肌肤,冰凉彻骨。凉得像一片水色的月。周思游被月色迷眼,于是也抱住对方,缓缓倾身,喉口溢出一声低哑的笑。“大导演,我们彼此彼此。”作者有话说:十月末,tourer渡过里弗赛德县,去往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的夜里,城池喝彩瓢泼,赌场彻夜狂欢。意料之内,周思游在节目组给出行程时,拒绝了那份夜宿赌场的游乐活动。拉斯维加斯,波尔加塔。舞厅和赌城。谈厌谄媚的交易。周思游实在很难忘记那些事情。即便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没有依靠的周佳念,身边有可信赖的友人与恋人;即便是因为工作拍摄,才要前往那些地方。但她仍然感觉不适。日子本也临近万圣节,“夜宿赌场”的活动里,也有treatortrick的主题。看到周思游主动请假,于凝面上有些可惜。而看到钟情跟着周思游请假——于凝面上,那点儿“可惜”的情绪凝结成泪水,啪嗒啪嗒向下掉。“钟导……”她苦苦哀求。钟情只是摇头。君度腹诽:天大地大,恋爱最大。钟导已经完全变成恋爱脑了!赌城外,请假的嘉宾没有拍摄任务,像是被放养,自行返回酒店。周思游询问钟情和自己一起请假的缘由。钟情直视进她眼睛,只说:“我直觉,你需要我。”周思游笑了笑。她不想再和钟情讨论谈厌的事情,毕竟那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噩梦。但聪明如钟情,自然能猜到其中七八。她抬手圈住周思游肩膀,低声呢喃:“小年糕,告诉我。”周思游和她说:一个好赌的母亲,没有钱财,于是贩卖自己的女儿。女儿逃走了。女儿自由了。女儿新生了。母亲被永远困在原地了。没了。最后一个音节成了一声低婉的叹息,散在深秋的空气里。拉斯维加斯的夜色金灿灿,两个人靠在许愿池外,身后是清澈的喷泉与忒弥斯女神雕像。钟情抱紧周思游。她们沉默许久。沉默到,喷泉后流浪的小提琴手换了一支又一支曲子,她们还没有言语。对已经过去了的、已经死掉了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安慰呢?只能一遍一遍和对方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勇敢了。这话对她们都适用。一个稚嫩的女孩出现在身边,打破她们无奈的寂静。女孩报童装扮,用英语问她们,“两位女士,想听什么歌呢?今天是万圣节,只需要一个南瓜糖,就可以换一支曲子。”女孩和小提琴手是同伴,一个唱歌,一个拉琴。钟情没有糖果,只有钞票。拿出钞票的时候,女孩的双眼明显更亮。“你想听什么?”钟情问周思游。周思游耸肩,又摇了摇头。刚刚抱怨完谈厌,周思游的脑子里只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旋律。钟情于是问女孩:“你的同伴,会拉林德斯·斯特林的曲子吗?”“女士说说看曲名?”女孩说,“也许会的。”“fottencityfrori,lesisérabledley”女孩点头,拿着钞票撒欢儿地跑走。fottencityfrori是一首纯粹的古典乐,没有歌词配套,只有悠扬不绝的琴音。相比之下,lesisérabledley的旋律却让人耳熟能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