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逍依旧是笑着,而闻谈却已泣不成声,他用力地将怀中逐渐冰冷的人搂进怀里:“你在黄泉路上再等等,你等等我,你等我一起走,好不好?嗯?”
许时逍嗤笑一声,这一声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你忘了我吧,你才二十不到…”
“就把这些天荒诞的经历忘掉吧,就当做是一个梦,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许时逍的存在……”
“我早就该死了,我只是……和恶魔达成了某个交易……才活到现在的……”
闻谈不说话了,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是在汲取最后一丝的温暖,泪水却怎样也止不住,怀中人的呼吸渐渐淡下,心跳也渐渐停止,他的抽噎也渐渐停止。
雨声小了,天边有晨曦透过层层云束照耀大地,温暖从地表上升,而他怀中的人早已冰冷。
他茫然地抬头,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从前。
在他年幼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许时逍彻夜不眠地陪在他身旁,他记得他说:“我最怕的就是你出事了,小闻谈,长命百岁好不好。”
“许时逍,我答应你,可我要是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许时逍,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好想好想……”
“没有你,我怎么长命百岁啊…”
他抱着他,在黎明升起时,无声地痛哭。
十年后。
闻谈作为刑侦队长,再有一次突破了一件重大案件,接受了局里的表彰后,范修状似无意地问他。
“闻谈啊,你还不打算谈个恋爱吗?我们隔壁局有一个新来的,长得可帅了,你要不……”
闻谈面上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摇头:“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范修啧了一口:“爱上一个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人,也真是悲催啊……”
闻谈回到家后,习惯性地走到后院,看着一棵大树下的墓碑,边上种着许时逍最爱的满天星,浪漫得不像是一个墓地。
他将随手买来的满天星插在一边,靠在许时逍的墓碑上,仿佛这样,那人就还在他身旁。
“今天还是很想你。”
——
“芜湖!”许时逍迎面就接受了礼炮的洗礼,他眼睛眨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
“恭喜杀青!”
陈昆用力抱住他:“小筵,演技不错啊,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啊!杀青宴就先不办了,听你经纪人说你后面还有通告要赶。”
一想到这点叶知筵就头疼,他嗯了一声:“接了一堆时尚杂志和广告。”
陈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再住一晚吧,明早走来得及吗?”
见陈昆主动挽留,叶知筵当然欣然同意:“好啊,刚好我也没有半夜赶飞机的打算。”
叶知筵回到酒店想着明天七点的飞机,再次感慨打工人的不容易,打算早睡一晚,门却被敲响。
他暗骂:“一群傻逼专挑我睡觉的时候来找我。”
不爽的情绪在开门看到来人时达到了极点。
“哟,来了个生面孔。”
叶知筵挂着虚伪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脸皮厚道了极点,在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下还不离开。
“叶大少,我是宁以。”
他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叶知筵高傲地点头,却没有伸手:“我知道,宁家想回来争家产的私生子。”
宁以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立即恢复了正常,他一米七多,个头比184的叶知筵个头小,他不得不仰头看着叶知筵。
“只是这些吗?你喜欢宋予怀吧?你知道我和宋予怀的关系吧。”
“八年前给宋哥哥打电话的人是你吧。你应该已经认出来,接电话的人是我了。”
叶知筵不以为然地点头:“你接的电话,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