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妃她这一次,其实并未怀孕。当日,她是得悉皇太孙找到七小姐的下落,并派了何公公去接她回归,一时心急,这才打通林太医,存心假托有孕,诈骗皇太孙和陛下,换得太孙妃的位分……”
弄琴没敢仰面,声音持续在殿中响起。
“奴仆欠亨药理,但太孙妃虽从不让除了林太医以外的太医看诊,但她素来当心谨慎,做了错事,也心虚,害怕被皇太孙看破,时常不按林太医的医嘱,过量服用转变经脉的药物。尤其是在七小姐回京以后,她知七小姐颇通医理,更是服用频繁……据林太医说,太孙妃这些日子的腹痛,即是由此惹起……”
“弄琴,我要杀了你,你个小贱人委屈我!”
不等众人反馈,唐江玉便歇斯底里的低吼着,煞白着脸,像只失控的厉鬼普通,要从椅子上扑过来。
白史木眼珠一黯,下分解盯了过去,瞄她一眼,便冲建甘使了一个眼神儿。
建甘得令,死死按住她。
“太孙妃,切勿激动。”
唐江玉嘶吼不断,排场一度失控。
弄琴跪趴在地上,吓得瑟瑟股栗,很久不敢再出声。坐观成败的夜帝,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瞄了林保绩一眼,面色较之先前缓和很多。
胶着中,他像是不经意的抬起眼睑瞄了一眼沈灵。沈灵觉察到他的视野,也迎了上去,涂得红艳的唇角如果有似无的一勾,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
目光交汇一瞬,夜帝挪了开去。
沈灵也勾着唇笑着别开了脸。
凡事都得量入为出,现在这座皇城里,掌权的人或是夜帝。她掰不到皇帝,只能以退为进,殷勤地为他递上一把过桥的梯子,看上去是为了修补他祖孙二人的关系,实则只为自卫而已。
有了这梯子,夜帝天然顺着往下滑。
重重咳嗽一声,他像个慈爱的老者,看着哭闹不已的唐江玉,长长一叹,“夏氏,你为什么激动如斯?如果是并没有此事,何不待她说完再议?”
唐江玉内心一震,红着眼睛看了看老皇帝,觉察到他眸底的冷厉,她尖尖的下巴一缩,又乞助普通看向了白史木。
忽闪忽闪的烛火,他的眼珠里倒映着一抹油腻的暗影,看她一眼,神采极是扫兴。
“你真是心虚至此?当着如许多人的面,大哭大闹,云云不堪,你的贤良淑德究竟哪里去了?”
唐江玉似是大受刺激,整单方面颓唐了很多,看着他,喃喃道:“不是如许的,史木……”
“我不想听你,我要听她说。”白史木拳头捏紧。
“史木……”
唐江玉带着哭腔又唤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猛地转过甚,盯住了沈灵。
“史木,你不听我,七妹的话你总该信的吧?昨日你唤她过来为我看诊,她说的是胎死腹中,可未说我没有怀胎呀。岂非林太医错了,七妹也会弄错?”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反将一军,找到仇敌的漏洞来为自己摆脱,沈灵有些钦佩这个三姐了。
只惋惜,她欠亨医理,搞不清根基知识。无奈的抿了抿唇,沈灵看了看林保绩,又看向孙正业,懒洋洋一笑。
“太孙妃不懂,二位太医想必清楚,胎儿死于腹中以后,脉象上便再无表现。惟有胎儿在母体内正常发展的环境下,才气切出喜脉来。”
眼看唐江玉面色一变,青白瓜代不已,她盈盈立于一处,唇角微勾,幽暗无波的眸底掠过一抹近乎红色的锐利光芒,只一瞬,便消失,唇角又是划开的含笑。
“人人皆知太孙妃怀胎已足四月,我天然也不例外。到了泽秋院时,我为太孙妃把脉,没有摸到喜脉,天然鉴定胎死腹中,发起引产。二位太医以为,这处分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