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昙,要和妈妈一起去坐飞机咯,开不开心?”
躺在婴儿床上的昙昙蹬着小腿儿,乐呵呵的仿佛听懂我在说什么一般,嘴里说着他自己的语言,我将他的奶瓶奶粉尿不湿统统准备好,又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打成一个大包跨在肩上,然后抱起昙昙往楼下走。
“昕昕都准备好了?”老妈的眼睛红红的,接过昙昙使劲亲了亲,昙昙呲着还没长牙的小嘴巴,对着老妈笑了笑,这一笑,弄得老妈眼泪直流,“昙昙要听妈妈的话,等过段时间,姥姥去接你回家哦……一定要乖……”
“没事儿,妈,”我接过昙昙,抱在怀里,“经常可以视频嘛,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家。”
“哎……”老妈酸着鼻子,“过段时间就回来,就回来……去吧,涵普在外面等着送你们去机场……你爸他在公司里,就不去送你们了……”
“嗯,没事儿……昙昙,和姥姥再见……”我拿着昙昙的小手儿轻轻地晃了晃,老妈冲着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快些离开……
“……”坐进后排,我把大包放到里侧,让昙昙坐在我的怀里,对着驾驶员座位上的郑涵普轻轻地说道,“开车吧!”
“嗯,”郑涵普系上安全带,慢慢开动车子,“现在就去机场?”
“不去……”我把昙昙往怀里紧了紧,昙昙有些反抗的甩了甩小胳膊,然后扑进怀里开始蹭着,眨着无辜的天真小眼睛冲着我咧开嘴笑着,我把他放平躺着,掀起一侧衣服,昙昙赶紧把小嘴巴含上去,吧唧吧唧的开始吮吸,小手还抓着自己的小脚,享受得乐滋滋的。
“那你……”郑涵普透过车镜看到刚刚的情景,硬着头皮把车镜翻过去,“你打算去哪里?你爸刚刚可是嘱咐我,一定看着你们上飞机……”
咳咳……咳咳……
昙昙被呛的咳了两声,我拍了拍他,又将他转了个圈,让他吸另一侧……昙昙边吸着边看着我,似乎想用他几个月的年龄看穿我的心思……
“所以我不瞒着你,我不去美国,”我看着郑涵普僵了一下的身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也不会给你们添乱,但是呢,我也不会由着其他人安排,即使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也不行。”
“那你打算去哪里?”郑涵普踩着油门直至停下车的地方,才质问我,“你倒是说,说出来我就把你送去——明明都不是我老婆,我却整天弄得和妻管严一样!”
“说出来你就送我去?”我轻轻往后靠了靠,把衣服掩好,昙昙吃饱了就迷糊过去了,长着小嘴巴,呼呼的睡着……
“对,你倒是说啊!”
“送我去郑寒云那里——”
“……”
昙昙似乎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给吓到,小手一晃,我轻轻的拍了拍他,小手又熨帖的放好,这才慢慢入睡。
“你……确定?”郑涵普转回头来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可以对我不负责,但是孩子的赡养费他还是要付的嘛,”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郑寒云……“所以,你送我去吧,我想,他还没看到昙昙的样子……或许……他应该想看看吧……”
“他……”郑涵普扭动钥匙,慢慢踩下油门,飞速行驶的车子上,听到他淡淡的说……“有……看到过……”
车子忽然停下,我抱着昙昙晃了一下,昙昙睁开朦胧的小眼睛,我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不是说不去美国了吗!”看着驻华使馆闪亮的大牌子,我抱着昙昙,说什么也不要下车,“……你怎么还带我来这里!”
“大姐!”郑涵普打开车门,很无奈的从我的怀里接过昙昙,“看清楚了,这是英国驻华使馆办事处!Not_And!OK?!”
“英国……”我硬了硬劲儿才在地上站稳,“我们……真的要去英国……”
——“寒云他……回英国去了……他本来就已经移民过去了,户籍现在是英国的……”
——“唉……他其实被困住了,去澳大利亚的那一个月,就是逃过去的……因为——”
“是,”郑涵普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去英国,去见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到了哪里之后你听到的是什么说法,你要相信,他……是爱你的……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答应,你是不是不带我去……”我笑了笑,看着在他怀里的昙昙,眉眼之间都已经显出和郑寒云的相像。
爱……吗?
我们之间的,真的是爱情,真的是吗?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