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桁接过调酒师递来的单子扫了一眼,睨着陈雨硝,目光平静而幽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你怎么不把酒窖喝空?”
陈雨硝坐在高脚凳上,身子微倾,伸长了手抓他的手拿烟,闻言歪了歪头,蹙眉,“你谁啊?”
“……”林经桁心中徒生恼火,喝多了就算了,竟然连他都认不出了,于是他的手往旁边移了几分,“你别抽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陈雨硝翻了个白眼,继续抓他的手,“把烟还我……啊卧槽!”
“咚!”一声重响,陈雨硝直接从高脚凳上跌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地,和地面来了个面对面亲切拥抱,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林经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摔下来,心脏跟着“突”地一跳,赶忙弯腰将软得跟烂泥似的人拉起来,上下检查,“摔哪了?疼不疼?”
“啪!”陈雨硝一巴掌甩在了林经桁脸上,站都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谁啊?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现在醉呼呼的,手上软得并没有什么力气,打得不疼,但十分清脆。
傅沉西看得眉心一跳,他敢保证,这绝对是林经桁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陈雨硝。”林经桁神色微冷,伸手拉她,“跟我回家。”
“你放开我!”陈雨硝把手往回扯,“大骗子!大坏人!强抢民女啦!”
林经桁,“……”
她闹得太厉害,林经桁不得不放手,她扶着吧台站着,摸过来手机准备叫车,林经桁拿起她放在一边的棉袄,拉起她胳膊,“把衣服穿上。”
“哦。”陈雨硝乖乖把胳膊伸进衣袖里,“还有围脖……”
林经桁又耐着性子,将围脖给她绕在脖子上,“现在回家?”
陈雨硝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看他,眨着眼睛像是要使劲看清楚,“你是司机师傅吗?”
林经桁扫了眼她的手机,显示着司机正在赶来,还有五分钟到达目的地。
“嗯。”林经桁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将她的订单取消。
他开了副驾车门想把陈雨硝放上去,她却偏要坐后面,“你别管,我就要坐后面!”
林经桁无奈,只能由着她了。
陈雨硝坐好后靠了一下,觉得鲨鱼夹硌脑袋,便动手给拆了,如瀑的黑发一下子披散下来,她安安静静靠着,像个没有生命的精致木偶娃娃。
林经桁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他总觉得陈雨硝喝多了不可能这么安静。
果不其然,过了没一会儿,陈雨硝嫌车内太热,把围脖拿了下来,然后握着鲨鱼夹当麦克风,低着声音,悠悠开始唱歌。
她唱歌调能跑出去八百里,和原曲几乎毫无关系,荒腔走板得像民间招魂哭丧的小调,难听又刺耳。
林经桁仔细听了半天,才听出来她唱的是什么: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她估计就会这两句,后面无缝衔接成了“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都挡不住火眼金睛的如意棒~”
唱完了又换成了高音劣质版的“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