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绣抬头看了一眼爱羊,暗想。姑娘果然不一样了。
她上前说了爱羊的身份,那婆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爱羊想,看来她的名字在京城已经无人不知了!
“还请这位妈妈前去给侧妃娘娘禀告一声。”爱羊盈盈施了一礼。
那婆子恍惚地应了,单站了半天,才转身进了院子。
石绣不满地问:“怎么侧妃娘娘的守门婆子是这个样子?”
是啊。与李侧妃那精明自傲的性子很不符。
出来迎接的是黄莺。
一开始,爱羊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穿的特别朴素,全身都灰扑扑的,头上也只别了一根银簪,看着很寒酸。
她又惊又讶地上前行礼道:“五姑娘,您怎么来了?”
爱羊笑着扶起她:“也是一时兴起,来不及报信了,倒让你们着慌!”
黄莺忙道:“五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来得正好,侧妃娘娘正想着娘家人呢,见了您一定很高兴……”
她不说,爱羊也猜出李氏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想到那次高嬷嬷说的那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或者是她又失宠了!
进入屋中,爱羊才发现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院子屋中竟然什么都没有,除了必要的梳妆台、座椅,其余竟被搬空,只留下空落落的地面。
她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刚进来时,院子里的奴仆也特别少,看着就像是君易清别院那般冷清。
黄莺的眼圈红了起来,哽咽道:“这都是王爷说侧妃娘娘她骄奢过度,命令把下人大半都撤了,又把屋子里值钱的物品全搬走了……”
爱羊讶然,明南王?
那个记忆中威严又好色的王爷会做出这种事吗?
“是谁在外面?”从里屋传来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中能隐约听出李氏的影子。
爱羊愕然看着黄莺:“侧妃娘娘病了?”
黄莺摇头,泪珠甩了下来:“娘娘身体还好,就是精神上受了打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原本敞亮宽大的房间在此刻看来空荡荡的,架子上门帘上的帷幔在空中飘荡着,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倒更像鬼屋了。
爱羊从眼角瞟见金珠与石绣脸色煞白,被吓着了一样。
不能否认,就连她这个借尸还魂的人也有点心惊。
进入内室,爱羊看见床上凸起了一大块。
李侧妃躺在厚厚的被子里,一双眼睛正无神地望着某个角落,明显没有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她原本明艳圆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额上与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脸色青白。看着像是老了许多岁。
床下四处散落着茶壶、茶碗的碎片。
爱羊问:“她怎么了?”
黄莺哀哀抽泣一声:“娘娘她自那日之后就不怎么理人,脾气也愈加暴躁起来,奴婢也没法子……”她用手拭着脸上的泪。
爱羊才看见她的手指上有道血痕。显然刚刚她就是在捡这些碎片。
“金珠、石绣,你们两个帮着把这里收拾一下!”她说。又对黄莺说:“还请黄姐姐到外面,细细向我说明怎么回事。”
黄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侧妃。
倒是个忠心丫头!爱羊道:“有她两个看着呢,不碍事!”
金珠也忙保证道:“黄姐姐放心,有我们呢!”
黄莺这才随着爱羊到外面坐定,又为她端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