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安逸院里灯火通明。
第二日天蒙蒙亮,侯府的两位主子就乘车赶往承德寺。
马车上,韩锦安紧皱眉心,脸色惨白,她紧紧捂着胸口,试图缓解着那如绞的心痛。
韩老夫人一脸疲态,眼下泛着青黑,已然慌乱到不知所措,哪还有半点与陈老夫人对战时的彪悍模样。
对孙女的痛苦她无能无力,只能把人搂在怀里,不时问上一句:“安安,可还难受?”
韩锦安虽闭目摇头,但胸口的疼让她无法开口。
韩老夫人见孙女如此,更是红了眼眶,心中的不安更甚。
她本想请严太医来看,可安安不许,执意要去承德寺。
拗不过孙女的她只能妥协。
昨夜她梦到一支箭矢直直射向儿子,不由地惊叫出声,而同时紫竹来报说安安梦魇了。
等她到了安逸院,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安安,手握成拳,死死抵住胸口,紧闭着双眼,一个劲地喊着:哥哥躲开,哥哥躲开,再之后就一直喊着胸口疼。
府医看过,却没查出什么问题。
可安安却疼的一身冷汗,嘴角都已咬破。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安安,即使以前病中也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府医只能先熬些镇痛安神的汤药,给她灌下去,缓解疼痛。
韩老夫人把她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抚着。
搂在怀里才知道人颤抖的多厉害。
再想到自己的梦与安安口中所说,顿觉一阵晕眩。
儿子与孙子难道真的出事了?
立即叫来张震,去南疆方向接应回朝的父子,希望不要出事。
她咬牙强自镇定下来,就在她让人去请太医的时候,安安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承德寺。
联想到原先慧觉说的话,韩老夫人不敢耽搁,立刻出发。
她一直强忍着不想不问,孙女到底梦到了什么。
到了承德寺,韩锦安支开众人,忍着疼,一人来到慧觉的小院。
等她坐在枣树下,锥心蚀骨的痛才慢慢散去。
活过来的韩锦安,浑身已经湿透,还好天热,不然一场风寒是少不了的。
重获新生头脑也开始清晰起来。
十岁的时候她也这么疼过一次。
那几日爷爷正好出远门,邻居张奶奶带着她去了医院,可做遍了检查,始终查不出原因。
只说可能是心脏移植手术的后遗症。
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左心发育不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