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尘台上,她穿了件半透的白衣,只有件半透的白衣,衣领绕着她的香肩过去,左右交叉的结带已经垂到了腰腹,往上到锁骨肩颈再没有遮挡,两侧微微掠起的弧度,若隐若现间藏着什么,看痴了雪岁阑,虽然香室烟雾缭绕,但仍感觉她的每一寸肌骨,都是完美到极致的存在。
如此,反而让人不敢亲近。
雪岁阑几不可查地咽了下口水,收起了梨脯准备偷偷溜走,却被她叫住。
“谁让你进来的?你可知此处是王城禁地!”
雪岁阑咬着下唇,嗫嚅不语,但也不好反驳,当年还说卧鸾池是禁地呢,不还是把人带进去了?
“手里拿的什么?”
既然她都问了,当然要老实交代:“好东西。”
“什么东西?”
连着三问,她都没有睁开眼睛,雪岁阑只当她看不见呢,步步移向惹尘台,将梨脯塞进了她口中。
她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午后日光渐渐稀薄,可闯进香室时仍被窗棂的格子分成了许多道,温柔地描绘着滚滚香尘的行迹,雪岁阑的侧脸浴在其中,瞳仁也有了几分透明,连睫毛似乎都可以数得清,那样明净,像风不忍吹动的盐湖,竟与云天较起了姿容。
偏她神色懵懂,痴望失神,月未央只当吓到她了,并没有苛责,只是轻轻拿下梨脯,握在掌间,不言其他。
殊不知,她的失神难以启齿,不该站在此处,不该是这样的角度,将透白的衣衫内所有的风景都览尽,竟还贪得无厌地不肯收回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美目流转,品咂着温香软玉,算是各占其一。
倏而,她双膝并拢,伏在月未央身前,侧首往前探了探,轻轻嗅着,问道:“为何熏香的味道不一样?”
四个香炉自然熏的是同一种香,只是月未央身上的味道不一而同罢了。
瞧着她的鼻尖快要碰到自己的脸颊,月未央没有躲,反而贴着她的耳际,笑道:“怕你只识绿云香,不识颈边香,只识粉腮香,不识暖甘香。”
她声音沉敛幽魅,雪岁阑只觉浑身酥麻,带着颤抖的尾音问道:“何为暖甘香?”
月未央不解释,衔住了她的唇,继而探进香舌,没有疾风骤雨的急迫,满是春风化雨的温柔,何为暖甘香,她亲“口”道破。
徐徐缓缓,她似是在等,等她的反应,雪岁阑先是惊愕,后再也来不及思索,身体的记忆帮她还原了昨夜的深情,既熟悉又陌生,既抗拒又迫切,反反复复矛盾着,最后却败给了月未央凌冽又勾魂摄魄的气息,随着她的索取而主动迎合。
相互纠缠间,两人都被窒息的感觉笼罩着,剧烈的起伏让她几近倾倒,无意间滑下了月未央肩上的白衣,那是她熄灯后不曾见过的景色,香,她识得,只是人,没有这样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