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说话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且不留情面;但凡换个人,这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
但这还不算完——
“谁跟你说笑了?”瑾瑜冷下脸来,又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该把你扔在察罕儿城里!我是去救太子的,干嘛要管你死活呢?净给自己添堵。”
钱景听这话音,心里不由一阵打鼓:难道是已经知道我要杀她的事了?
他脸上顿时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跟别人不同,钱景是亲眼见过她砍人的,而今天又恰是当初在察罕儿城杀匪时的原班人马,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郡主,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钱景冷汗涔涔,却又不得不上前一步,对她低声道:“郡主要有什么话……不如,单聊?”
瑾瑜冷哼一声,扫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做了个手势。
桃子将那椅子搬过来,不偏不倚,就往屋子的正中主位一摆。
瑾瑜撩衣坐下,睥睨众人道:“现在这屋里的,除了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没什么好回避的!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钱景擦擦额上的冷汗,扫了一眼身后的随从;小太监们会意,先行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其实这些人都是宫里普通的太监,钱景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跟瑾瑜正面相遇;同时,他也很清楚瑾瑜和这些女官们的战斗力——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就凭这几个太监和锦衣卫,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
“你不是要杀我吗?”
瑾瑜看着他,不无戏谑道:“现在还不动手?那以后可就更没机会了。”
钱景讪笑几声,扫了一眼身后那两人。他可以确定,瑾瑜现在的态度,跟这两个人有直接关系——罗卫抠抠鼻孔,两眼望向别处;郑宴离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死相——全都不可靠的样子。
“你不是要跟我单聊吗?聊呗。”
瑾瑜背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指交扣:“想问什么也可以问,不然我怕你就没命知道了。”
钱景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老太监,此时已渐渐从方才的惊慌中镇定下来,满面笑容道:“倒也不必如此吧?郡主跟老奴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交情了……这样吧,既然我们都有问题想问,那不如轮流发问,一问一答、坦诚相待,如何?”
“行。”
瑾瑜点头,很有风度道:“太监优先。”
钱景也不知道这算哪的规矩,首先发问道:“老奴斗胆,不知郡主跟这二位是何关系?”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罗卫和郑宴离。
“亲友。”
她答得爽快,只是这个答复……既含糊又暧昧,有效信息不多啊。
钱景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又追问道:“算是……哪种亲友?”
“可以亲的那种。”
从霸道到促狭,瑾瑜几乎是无缝切换。
站在远处的小旗们立刻竖起八卦的小耳朵;罗卫得意地笑,露出两排小白牙,看起来傻里傻气;郑宴离却是一手扶额,生无可恋地望向门口。
钱景扬了扬眉:毕竟她一介女流,而锦衣卫这群小子又都是年轻气盛……也算合理。
瑾瑜问:“皇上怀疑皇后是暗桩,根据是什么?”
“没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