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聂晓父母去上海出差一周,他就顺带睡在了冯尧右边,瞧着他裹紧了被子连后脑勺都看不见,就几根软毛在枕头上表现出一种决绝的抗拒。聂晓开始玩儿他了。先是用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吹了十几分钟的口哨,用言语玩儿他:“今天我跟冯叔叔说,叔叔,你对“出~柜”怎么看?”冯尧枕头上的毛动了动,扯了被子,把耳朵尖露出来,红扑扑的,被聂晓看在眼里,并且放肆地盯着那耳朵扯一抹笑继续玩儿他:“冯叔叔说:出轨?谁出轨?然后我就又问了:那叔叔知道什么叫做lgbt吗?”冯尧侧头眼珠子斜往他脸上看。聂晓目光从那红扑扑的耳朵瞄到红扑扑的脸上,继续:“叔叔说,嗯?知道啊,怎么了?然后我们仔细探讨了一番,叔叔居然知道现在已经是lgbtq+了。”冯尧整张脸转过来对着他:“你不要太过份了!”“嗯?”聂晓把头凑过去开始了更多的挑逗,把自己的温度递过去,把自己的呼吸递过去,把自己眼里的深邃递过去,嘴上依旧不放过他:“怎么过份了?我都没问,叔叔,你能接受你的孩子出柜吗?如果叔叔接受不了,我可以劝叔叔放心,他孩子只是单单喜欢男人,还没有性别认知障碍哦,不然得存钱为你们家冯尧做个手术,我们这个多元化时代,得懂得尊重任何与我们的不同。”冯尧拿眼瞪着他,里头的雨快下了,就差那么点。于是聂晓毫不留情地加了一句:“听说有的家长以为这是种病,送到某种机构里去治疗,其中有一项就是电击。”“……”冯尧现在非常地后悔当时怎么头脑一热冲昏了头跟他告白。要怪就怪他的同桌不经意说的一句话。她说一个人要是整天以欺负一个人为乐,肯定有一个原因就是喜欢他,希望被对方关注才无时无刻想欺负他。他信以为真,就告白了。他以为告诉聂晓自己也喜欢他就可以结束这种无端且无休止的欺负。可得到这种结果能怪谁?除了怪他的同桌那句话不该说以外,只能怪自己愚蠢,不懂聂晓这人就是以欺负人为乐!这么明显的答案他都没懂,活该被嘲笑。聂晓初中就参加了一个小团体,他在里头不是老大,却是专门提供使坏的军师。高中不一样了,他现在是篮球队主力,可他们除了打球还欺负人。欺负他们想欺负的,欺负看起来猖狂的,欺负看他们不顺眼的。冯尧是聂晓想欺负的,他为了尽可能地躲他,组了一象棋小组。他们寻了一处隐秘的角落——数学老师的阳台。(数学老师是象棋发烧友,也爱教人下棋)不过他们在数学老师的阳台,除了下棋就是打游戏。不管是《太鼓达人》这种音乐类的,《怪物猎人》这种靠操作打怪的、《马里奥》这种轻松过关的、《生化危机》这种恐怖实战的,《小小梦魇》这种剧情通关小游戏等等等等…只要是掌机游戏,没有他不会的,甚至在网上直播打游戏成为大神,赚了不少零花钱。所以他的成绩在班级里垫底。他妈妈收缴了他的游戏机,不管是xbox还是switch还是ps4、psp以及他的电脑,奇怪的是,这些游戏机全都变成了聂晓的。聂晓此时拿着他的switch玩着最近刚出的《塞尔达传说》,喜滋滋地开始说里头加的新内容、新玩法、新场景。馋得他把眼珠子快瞪到了游戏机上,好了伤疤忘了疼,急切地说:“给我玩儿一会儿,就一会儿…”聂晓手指修长有力,按着键,手拐子躲他要扑过来的身体:“不行不行,阿姨知道不得骂我。”“我妈怎么会知道!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那也不行,要是因为我你成绩真的倒数冯三岁聂晓受冯尧妈妈的嘱托,给冯尧补课。冯妈妈找聂晓谈了半个多小时的话,说了冯尧多不听话多不争气的种种。再怪冯爸爸宠他,从小带他出去玩儿游戏就算了,还买那么多游戏机给他,不务正业。冯妈妈特别担心冯尧照这样下去还考什么大学?现在这个社会没文凭怎么混,关键是自己孩子没理由那么差劲,简直不像自己生的!满脸愁容说:“现在二本都满大街了,985、211那些都已经不被好些企业放眼里,非得是硕士博士出国留学经验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冯尧照这样下去只能扫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