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轻松着语调聊表劝慰:“阿姨,现在就算出国镀金回来也找不到好的工作,内卷严重到只能靠家底来破了,冯尧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大的茶园可以继承嘛,不用那么担心,文凭代表不了每个人自身的价值,他游戏打那么好,现在游戏竞技,游戏直播,都是职业。”“那算什么正经工作?”冯妈妈不认可,“再说,茶园要是交给他这种人不得毁了,我要的不止是他的成绩能提高,要的是他能养成一种习惯,一种专注力,把心思放到正事儿上,伸手混光阴也得有条件,怎么,他是什么富二代?可以不用努力了?”“那您是想?”“你给他补补课,至少让他考个二本,别一无是处,不然阿姨白生这么一儿子。”聂晓沉默几分钟,提了个意见,补课倒是没问题,不过对于冯尧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性来说,只能给他一个非比寻常的动力,那就是——成绩有所上升,就还他游戏机。冯尧一听这消息,就已经想象自己的游戏机一个一个还给自己的盛况,游戏机长了翅膀全都往他怀里飞来,四周全是凯旋归来的欢呼声“砰砰”地礼花炮满天飞舞。他只想结局,还是好的结局,没想到自己垫底的成绩需要付出多大努力才能实现他臆想出来的盛况,习惯性忽视过程和细节。从第一堂课开始,他就获得了一个新绰号:“猪猪尧。”因为他笨到一个最简单的方程式都不懂,聂晓教了他一个小时以后把食指在他翘而圆的鼻头上一推,推出个猪鼻子,学两声猪叫:“猪其实很聪明,聪明在他知道学习对他来说是难事,所以只吃只睡,可人喜欢用猪来形容人笨,那你说你是笨还是聪明。”冯尧把嘴一歪,不屑到了极点:“切,当猪比当人好,享受一生不过是被人宰了吃,当人的话,活多久就被人宰多久,越努力被人宰得越严重,从头宰到尾,到最后腐烂在地里,烧在火葬场,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哟,那以后你就别叫冯尧了,就叫猪猪尧。”“喂!你这都取多少外号给我了!要教就教不教就走,别在这耍我。”聂晓不管啊,把他头撇到自己跟前,拿拇指在他下巴上一按,冯尧陡然间全身僵硬,眼珠子盯着他的手指盯成了斗鸡眼。他感受到他指尖的移动速度很诡异,慢似一种抚摸,而且就快要靠近自己的下嘴唇,意识到自己脸正随着无法节制的心跳要变烫,把目光偏移到了课桌上。聂晓眸子微闪,却很好地有所控制,换一副平常戏弄人的笑脸,松手的瞬间往他鼻头又那么一推,又学两句猪叫,抑扬顿挫:“猪—猪—尧~”……冯尧小叔家的6岁小孩儿冯时雨被他妈妈丢在了冯尧家,理由是他妈妈要去和她的姐妹喝下午茶。一听聂晓在给冯尧补课,趁机也拜托聂晓顺带给他儿子补一补,就补习英文,好在暑假的时候带他去法国玩儿。冯尧杠说:“去法国该去学法文,学啥英文,还有,一个中国人学啥英文。”他英文在40分左右跳动,很多单词还都是玩儿游戏学会的,如果教育局说取消英文,他一定高举双手表示支持,并且送上锦旗,上头四个大字:高瞻远瞩。冯时雨的妈妈白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学习差成那样哪来的底气跟我说话。”冯尧想说成绩不好我还不能跟你说话了?你什么阶级的人呐,这个世界拿钱和权划分等级就算了,你还拿成绩。还来不及杠回去,已经被那越走越远的傲娇背影给堵了回去。聂晓只当作顺带的工作,给冯时雨写了个简单的语境对话,加了几个他没学过的单词进去后,教了他一遍就让他自己学写,去给冯尧讲题。冯时雨学没几分钟就把笔一丢往聂晓身上扑,并且扬言长大要嫁给聂晓。冯尧一听,直接开怼:“你是个男的你要怎么嫁,而且等你长大了他都跟你爸一样秃头大腹便便,不嫌油腻不嫌丑吗你。”冯时雨抱聂晓的腰:“哼,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聂晓坐冯尧旁边,嘴角扯笑:“哎呀哎呀,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呢,你想嫁给我,你哥哥也…”“冯尧也想?”冯时雨蹦老高,“他是个废材诶,你怎么可能让他嫁给你!”“谁是废柴!”冯尧往他头上一打,“你不要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聂晓抱了冯时雨把他举高,无视冯尧此时的忿忿然,打着趣问:“我听你妈妈说你不喜欢吃青椒哦。”冯时雨把脸埋他肩头,大眼睛可爱得紧,却说出来一番颇为有道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