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济这话说得爽快,呼延却满脸警惕之色,怎也不愿应口。
“大师兄,此言差矣!”
呼延皱眉饮了一满杯酒,这才苦笑道:“承蒙大师兄如此抬爱,师弟我却还算有自知之明。虽说我刀法算过得去,奈何痴迷练刀荒废了自家修为,如今也才刚跨入这眼识身境,异族血脉不过剥离小半,身识身境还在遥遥无期……”
他说了几句自家的苦楚事,继而便转了话头,讪笑道:“先前我听众位师兄所言,这道比乃是各门大事,参与者俱是各门真传弟子,修为少说也是身境巅峰,亦或是将入神境的修为,力道十万龙力开外。我这小小的眼识身境,顶破天不过七千龙力,还经不住人家一指头!若是待我晋升身境巅峰之时,不知又到何年何月去了……”
话虽未明说,意思却也甚为明显,大致便是“不是我呼延不识抬举,实在是修为太低,有心无力!这扛大旗的重担万万别扔给我,您另谋高就吧……”
若是说句实在话,呼延才听得那道比为首者的奖赏,便已经怦然心动。
这一掌神丹是何物,他呼延在那飞龙城商门已然见多识广,一听便知无非是换个名头,其实便是以纯血神境血肉为价、能让众生蜂拥相争的神境血丹。尤其是这一掌神境与纯血神境血丹,最粗劣与最精深的神境玄妙也最难凝炼,于是大多有市无价,飞龙城那等地界也上百年难见一粒。
便是不提这道比为首者的奖赏,那十位内所赠血脉相若的神兵,百位内所赠书写神境高手感悟的箴言竹简,又岂会是寻常之物。有了一掌神丹、次一等的神兵抑或更次一等的箴言竹简,都能让他修为大进,此后晋升神境更为顺畅,呼延怎能不动心。
只是他呼延是个谨慎人,待得听完之后便已清醒,自知如今修为太弱,在这等真传弟子相争的场面里,漫说是去争夺那十位、百位,恐怕连小命都难保,他那心思便也淡了,打定主意绝不涉足。
亦或是说,在他晋升身境巅峰之前,绝不能因贪婪而早早断送了自家性命,是以听得项济这话,呼延自然便要婉拒了。
“师弟这是何话?”
项济闻言便露出不满之色,嘟哝道:“我又不让你即刻接过我这重担,无非说与你知,事先提个醒,也望你能比众位师兄争气些罢了,你又为何这般推拒?况且你不到身境巅峰的修为,便是想去一争,师兄也断断不允。放心,师兄绝不会为难于你,定会耐心等到你晋升身境巅峰之后,才会重提此事!”
话虽如此,可呼延依旧面露迟疑,沉吟半响不接话,项济见状终是皱眉,瞪眼道:“你若是条汉子,便该有些担当,如此惺惺作态,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愿与不愿,无非一句话,爽快些!”
话说到这地步,呼延若还想在这刀魔门混得开,便只能顺从这刀魔神主嫡子又兼大师兄的项济之意。只是他呼延自在惯了,最不受旁人束缚、逼迫,如今这项济如此逼迫,终是惹得呼延心头暗怒。
心头虽暗怒,可呼延面上已有朗笑,抱拳诚恳道:“承蒙大师兄抬爱!大师兄如此看好师弟,师弟实在受宠若惊。常言道君待我以臣,臣待君以忠,大师兄欲要对我寄予厚望,师弟我自该不负厚望,力争坐我刀魔门的股肱之臣,为我门重振声威之大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项济这才满意大笑,举杯高呼道:“来,满饮!”
“呯——”
酒杯脆响,两人相视长笑,仰头便一饮而尽,自是爽快非常。
该说之话已然说完,项济也便不再多待,起身便告辞请去,呼延几番挽留无果,待见项济去意已决,终是不再请留,把臂相送到殿门外。
“师弟,虽说你修为未够,却也不能因此轻忽怠慢了这道比之事。待得百年后我等去参加道中大比之时,你一同前往,先去看看吧!”项济临走前,不忘吩咐一声,随后才抱拳朗笑道:“师弟无需想送,师兄自行离去便是!”
“师弟谨记,师兄慢走!”相隔无非数千丈,俱在一个山头,自是无需相送,呼延便在门前驻足,含笑抱拳相送。
待得目送项济远去,呼延若有所思,待得折身回到殿中,已然高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