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快些给老爷我泡壶茶,醒醒酒!”
“哎!”
刘一鸣回山这一闹,又让门中热闹了许久,那日挑战到场的虽说不多,可门中哪怕是外门弟子,也有许多开了眼识、耳识,遥遥眺望、闻风而听亦如身临其境,将那山巅一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继而一众哗然。
这十三师兄果然不简单,难怪眼识身境的修为,就能坐到那真传弟子的位子上。想那刘一鸣是何等人物,堂堂的内门大弟子,往日一众真传弟子闭关潜修,门内便以他为尊,寻常长老、管事对他也要礼让三分。
便是这般恃宠而骄、恃才自傲的人物,此番出门历练数百年,听说刀法、修为又有精进,已然领悟到绝技的皮毛,称一声身境巅峰强者算得上名至实归,兴许便是对上弱小门派的真传弟子,也能一战而胜。谁曾想他有心立威,挑衅那新晋升的十三师兄,已然用出绝技,依旧两招不敌,草草落败,随后恼羞成怒忽下杀手,终是铸成大错。
他没能杀了那十三师兄,却险些让真传大师兄杀死,为十三师兄赔罪。随后虽说经众位师兄劝解,他刘一鸣逃了死罪,却依旧被罚到悔过劳思过千年,好似自云端砸落泥潭,这一跤摔得够惨。
此时让门中议论纷纷,不止说那自不量力、自酿苦果的刘一鸣,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十三师兄。想这十三师兄来门中已有十余年,却依旧无人知晓他为上山前的名号,俱是以十三师兄尊称,这十三师兄鲜少出手,可纵观他上山拜师、力压刘一鸣这两件事,便足以让他成了门中广为流传的传奇。
至此之后,十三师兄这名号叫得渐至响亮开来,声望更是水涨船高,被门内众师弟真正打心里承认了这多出来的十三师兄,真正将他当作了门内的第十三位真传师兄,与众位真传师兄的位子划上了等号。
修为能以血肉激增,刀法却丝毫做不得假,有几斤几两便是几斤几两,往日苦修到何等地步,待得对阵时使将出来,是多少便是多少,全无不尽不实的可能。这十三师兄无非修为略微欠缺,实在称不上什么大事,只需门中大力栽培,强者血肉堆填总能弥补,只凭他那绝妙刀法,能将绝技参悟到这等高深之处,力压刘一鸣一头,他这真传弟子的位子自然坐得稳当,也值得门中大力栽培,众人断无异议。
这便是魔界,一应皆是虚妄,只以实力为尊,唯一能让众人信服、敬畏的,也仅有这实力二字。若非修为超凡脱俗,便总该有一手才绝惊艳的武技伴身,这才能叫众人心服口服,而呼延此番亮刀之后,正是如此。
就连柳烟偶尔去食堂讨要菜肴,沿路所遇的门人,也不敢再对她嬉笑、调笑甚或逗趣,那“小烟子”的名号也再未有人提起,开口称一声“您”,便透出敬畏、讨好的意味。除却奉承话,胆大的才敢多问几句,试探般问起这十三师兄的喜好、近日潜修有何成效。柳烟也并非当真不谙世事,笑眯眯回应,却是滴水不漏,让这些有心之人苦笑离去,一无所得。
修道无日月,转瞬已过百年。
时日渐久,那面壁思过的刘一鸣再无消息,只是偶尔有些幸灾乐祸的猜测,只道这刘一鸣在那悔过牢中,每日神如枯木,茶饭不思,呆坐如泥塑般能坐好几日,憔悴得已然不成人形,也不知这思过千年的煎熬岁月,他熬不熬得过去。
而那声望日隆的十三师兄,依旧深居浅出难得一见,倒与众神境长老、真传弟子一般无二,过的是隐匿苦修的日子。
随着道中大比的日子渐至临近,门中众人对这位十三师兄,也有诸般揣测,或是说这十三师兄得了门中大力栽培,修为一日千里,早已晋升身境巅峰。甚或真是天纵奇才,修为如披荆斩棘般,已然堪比最强的几位真传师兄,窥见了神境的门槛,已然是将入神境的修为。
这等风传自然夸大离奇,也有那靠谱的说法,说是这十三师兄心性澄净,对修为不急不躁,正在稳固根基,这些年均在剥离异族血脉,待得人族血脉根基稳固,这才会稳稳晋升身识身境,务求不留一丝隐患,是以这十三师兄还停在眼识身境,却是心智高远,稳坐而望高,谋的是长久高升之计,全然未曾急在一时。
最靠谱的说法,笃信者不在少数,大半刀魔门众人深以为然。
只因这十三师兄乃是真传弟子,所求自是远远高出常人,目光早已放在神境乃至圣境,兼之在门内潜修无忧无虑,自无需忙着提升修为,力求自保,总该打下最牢固的根基,日后冲击神境、圣境才能胜算更大,说不得到何时,便能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临近道中大比,不止是这十三师兄,有关众位真传师兄的猜测,也是漫天飞舞,调动着众门人的情绪。
便在众门人议论纷繁,渐至兴奋起来时,道中大比的日子终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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