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尘有些愕然,怔怔在看着蒋皓天,“就这样?”
难怪,蒋皓苍有仇必报,原来这是他们代代相传啊?
难怪,苏南川一有个风吹草动,蒋皓苍便对她仇恨相向!
如果,他能以马克思唯物主义辩证法,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苏南川是苏南川,苏念尘是苏念尘,除了那一段她并不稀罕又给她带来许多麻烦的DNA之外,他们路人都不算。那么,她和他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当然,也许蒋皓苍的心里,他娶她,并非出于什么爱情,只是他自己亲口所说的,劫色!当然,也不排除他娶她,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折磨她,以达到报复苏南川的目的!
可是,他根本就没想想,苏念尘在苏南川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她在蒋皓苍心里又算个屁!
苏念尘过去一直嘲笑郭小北的价值观太污!可是,她现在才明白,污的价值观和不污的价值观,至少都有价值的。
而苏念尘,没有能力左右自己,她的价值仅仅是苏南川和蒋皓苍的棋子!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不是做棋子本身,而是,把她当棋子的人,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另一个,是口口声声要娶她的男人!
苏念尘无力地靠了靠身后的那棵柳树。蒋皓天轻叹一声,“你我都没法理解,我爷爷我父亲他们那一代人对于单位和组织的依附感。把他们从药厂清理出去,那感觉,像是,”蒋皓天皱着收头,整张脸在月光下,如沐薄雾,显得梦幻绝伦。
绝伦。苏念尘不晓得为什么会想起这个词。
她跟着蒋皓天的话题,向下思考,“天崩地裂?”
“对!”蒋皓苍这才回过神来,一拍手,“天崩地裂,天塌地陷这些词来形容这种感觉都不过分!”
苏念尘点点头,“可是,这在权利斗争中,很常见啊!你叔叔也不可能占着厂长的位子干一辈子。况且,如果,没有他们离开那个药厂,也未必会有后来的皓康集团啊!他们更像是因祸得福了呢!”
蒋皓天呵呵一笑,“那是苏南川把他们逼出一条活路了!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苏南川的本意应该是要把他们逼上绝路的!”
苏念尘哑然。蒋皓天接着说,“当然,蒋家那时候俨然是把持着整个药厂,作为新厂长,想要立住脚,不被架空,不心狠是不可能的。
但是,最要命的在于,蒋家离开药厂的一个星期后,我叔叔,也就是被苏南川弄下台的前任,自杀了!”
苏念尘不由地一愣。
正这时,蒋皓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名字,走出几步远去接电话。
苏念尘站在那里思绪万千!
这就对了,蒋家上下不把苏南川恨到骨头里才怪!就算蒋皓天的叔叔是自杀,这笔账蒋家人绝壁要算到苏南川头上!
苏南川啊,你做的什么孽这是!人都说,自作孽不可活,竟特么瞎扯!纯属骗三岁小孩子呢!
为毛苏南川作孽,他活得风生水起,又是小老婆,又是儿子,凭什么我要为他的罪恶负责?让我为了逃避被蒋皓苍报复,不远千里披星戴月跑到祖国的大北疆啊?
虽然这地方风景好,天气凉爽,风土人情都好,可是,苏东坡被贬到海南天涯海角,虽然那里风景美得不要不要的,但是,他老人家不是成天郁闷得要死吗?
这就是逃跑和被贬与主动拿银子去旅游是两回事儿啊!
景是那个景,人是那个人,但是,心境不同,糖也是苦的!
蒋皓天接完电话,冲苏念尘招招手,“走吧!”
苏念尘跟过去,“接下来呢?”
蒋皓天神秘地一笑,“现在,我有要事必须得回去!接下来,没什么了!就成为蒋家的艰苦奋斗的历史了!我爷爷和我爸喜欢说,但是,我不喜欢听,怕起耳朵起茧!不过,我一直在想,我叔叔自杀是不是真的因为苏南川?还有,苏南川凭什么有这么大能量,能把蒋家从药厂扳倒?”
苏念尘也确实不想听这些细节末节了!毕竟,无论多么详实的细节,最终的结果不变,终究,仇家也变不成恩人!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惆怅得要死!
她喟然叹道,“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再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蒋皓天停住脚步,扭头看她一眼,“我只能说,请听下回分解!”
郭小北在店里百无聊赖,她软软地趴在柜台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人群,从匆匆而去的表情中,捕捉他们背后的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