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雨缨的背影,他怔了良久。
良久过后,才轻呼一口气,心中某个地方好似忽然通透了许多,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果真一一拆去了所有医书的封皮。
仔细一瞧,这才发觉母亲留下的这书封页极美,画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寒梅。
不,那似乎不是梅。
每一朵,都比寻常梅朵要多出一瓣……
“府里来了什么贵客,怎么有劳杜副将亲自来请我?”
行在外头,秦雨缨问杜青。
“是三王爷,他今日带着世子来,说是要登门道谢。”杜青答。
登门道谢?
秦雨缨听得甚奇,陆泓琛在练武场将陆浩淼打了个半死,三王爷这个当爹的,不来讨要说法也就罢了,居然还登门道谢,这究竟是在唱哪出?
三王爷这次不仅带陆浩淼来了,还带了不少珍稀珠宝、古玩字画,说是感激陆泓琛前阵子在练武场上替他教训犬子。
还说自己身为父亲,对陆浩淼这个犬子太过宠溺,以至于惯坏了他。
听陆长鸣把话说得如此真切,秦雨缨险些都要信了。
这人,样子做得还挺足啊……
话锋一转,陆长鸣又道:“听闻昨日有人在骊山瞧见了一只难得一见的雪狐,相传雪狐之血能治百病,不知会否对七弟你的病情有益。”
雪狐?
秦雨缨神色微变,世人只知雪狐之血能治百病,却不知其实也能解百毒,不过,只有活血才有用,雪狐一死,那血就一文不值了。
“只是如今大雪封山……”陆长鸣举目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眸中似有可惜。
是啊,大雪封山,连车马都寸步难行,更别提狩猎了。
可雪狐偏又只在雪中出没,待雪一化,说不定就无迹可寻了……
秦雨缨兀自思忖,思忖了一会儿,忽觉有道目光印在了自己脸上。
侧目一看,是陆浩淼。
他身上的伤似乎好得差不多了,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阴戾。
也是,任谁被打了个半死,也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只不过,秦雨缨一时也想不到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先前总跟在陆浩淼身边的师爷,今日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侍卫。
那人方脸阔腮,一身朴素的灰衣,浑身上下瞧不出任何出众之处,见她看向自己,不急不缓地躬身行了个礼。
秦雨缨点点头算是回礼,视线未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陆长鸣待不多时便走了,他离开时,冬儿狐疑地望着那侍卫的背影:“王妃,奴婢怎么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其实不止是她,秦雨缨也觉那人有点眼熟。
思来想去,却又记不起到底曾在何处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