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抓到人没有?&rdo;杨科听说没有大碍,马上接着问凶犯的问题。
&ldo;警卫连的人出动了,在校园内搜索,很快应该会有消息。&rdo;六六答。
几个人便同时望向了床头那边。
林凉半躺在床上,半个身子是被费君臣搂在了怀里。她闭着眼,因为止住了血,本来苍白的圆脸缓缓浮现出了血色,呼吸由浅促变得均匀。然,费君臣抱着她的手没有放,白皙的指尖一点点抚摩她的眉她的眼,她小巧的鼻梁来到下巴,眸子里的光在她淡淡的嘴唇上一点,凝紧后瞬间而逝。
看费君臣这个姿态,应该是维持不短时间了。
杨科悄声问:&ldo;六六,政委就这样?&rdo;
&ldo;政委第一个发现的,抱了嫂子后就一直没有放手。&rdo;六六的声音小,但压不住忧心忡忡,&ldo;我和张兑从没看见过政委这样。&rdo;
&ldo;嫂子没有醒过吗?&rdo;
&ldo;政委一开始用掐的,掐了很久没有反应,把我们几个都吓死了。抱回来后,急速包扎止血,现在体征都还好。政委便说,让她睡吧,她累的。&rdo;六六边说,边扯住靠前去的子玉,&ldo;让你姐休息会儿吧。没事,有我们看着呢。&rdo;
王子玉只得顺着意,被两个师兄齐齐推出门。当然,他不想破坏老姐好事。只是这心吊着,而且今晚出这事,说不定是被自己牵累的。
&ldo;子玉。这事儿与你没有关系。&rdo;六六见他一脸自责相实在看不下去,说,&ldo;我们认为,可能与她被叫到我们这里来关系比较大,因为她是从这里回她宿舍的路上遭袭的。&rdo;
&ldo;是。你就别乱想了。这事儿,政委与我们肯定会替你姐主持公道的。&rdo;杨科倒了杯开水塞进他手里,安慰他。
王子玉拿着水杯没有喝,听着隔壁的动静。
见其他人都走了,费君臣的指头点在了妻子的嘴唇上,摸到干裂的唇表,低低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妻子耳畔说:&ldo;喝水好吗?&rdo;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若不是均匀的呼吸传到他指尖上,简直与一条死猪无异。费君臣对于脑子里忽然冒出的&ldo;死猪&rdo;,这么一个不雅的词汇,稍带感慨。他清楚别无他法了,要唤醒妻子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于是他的脸便罩在了她的小脸蛋上面,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颌。
蓦地,怀里的人打开了眼皮,黑黝黝的两只眼珠子瞪着他看,映的却是他浓浓的笑意。
&ldo;你想做什么?&rdo;出声,发现嗓子里一团火,林凉两眉蹙了蹙,露出了些微的恼意,
她是很累,只想睡。每次这样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来打扰。何况这次为了逃难,她用尽了气力,给那两个歹人一人一刀后,仍措不及防霉运,跌了一跤被扎了块玻璃,最后不得不跑回老公这里被取笑。越想她越是不能平复胸口里这股怒火。
听得出她怒气很大,费君臣不会在她头上火上加油,这时需要的是体现丈夫的温柔与体贴,然后尽快俘虏媳妇的心。他扶着她坐起来,温温吞吞地把眼镜扶了扶:&ldo;你得喝点水。不然我怕你会发烧。&rdo;
林凉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问:&ldo;子玉呢?我刚刚好像听到他来过了。&rdo;然后她双腿挪了挪,准备下床。
费君臣一只手迅速地把她肩膀按住,问:&ldo;你想做什么?&rdo;
&ldo;我和子玉说会儿话。我怕他担心。&rdo;林凉说。
&ldo;他在隔壁好好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现在先休息。&rdo;费君臣握着她肩膀没有将手放开。
林凉似是无聊地扫了他一目,道:&ldo;这点小伤‐‐&rdo;
&ldo;什么这点小伤?这点小伤就不叫伤了?&rdo;费君臣每说一句,音色每降低一层,力道也加重一分。
林凉听出他口气里,隐隐含了军官的喝令声,不悦时眉毛往上一提,道:&ldo;你干嘛了你?&rdo;
费君臣的手往她左脸上一摸,忽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颌,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ldo;你听好了。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rdo;
&ldo;你说什么?&rdo;林凉眉毛提了再提。
&ldo;我说,你现在应该听话躺下去休息。&rdo;
&ldo;如果我不照做呢?&rdo;
费君臣不是没有遇到这种反抗的病号,冷冷地蹦出:&ldo;休怪我手下无情。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如果在战场上被我遇到这种伤病员,一针镇静剂打下去再说。&rdo;
林凉不屑地在他那张与弟弟一样自恋的面孔上扫了眼,竖起了根指头:&ldo;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看你,就是小时候喜欢在孩子群里当习惯了霸王,长大了更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皇帝。说白了,就是欠揍。&rdo;
早听到隔壁动静,又不敢进去的杨科等人,在门板上竖着耳朵监听。今听见了小师妹指明首长欠揍,几个人都揩了把汗。
&ldo;我早说了,这羚羊真不是羊,是老虎,是狮子,是恐龙。&rdo;张兑摇着头,坚称一开始的观点。
&ldo;这老虎、狮子、恐龙,是一级升一级啊。&rdo;杨科苦巴巴地点着头。
&ldo;可怜了政委。&rdo;六六跟在费君臣身边最久,对首长的感情忠心不疑,当然为费君臣说话了。
&ldo;我看不见得。&rdo;杨科摇摇指头,继续听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