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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对不起。&rdo;万胜同情地望着她。

伊莎贝拉含着泪继续说：&ldo;妈妈临终前将这枚银十字架放在我的手中，她嘱咐道：&lso;戴着它，做一个善良的人。无论别人怎么待你，不要怨恨他们！愿你的灵魂能高升天堂。&rso;&rdo;两行热泪簌簌落下。

万胜从话中感到一种深藏的凄楚与悲哀，没想到在这世上还有一人与自己一样深受内心的煎熬！他深深叹了口气。&ldo;当初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如此不快，就不该送你回来。&rdo;

她惨淡地一笑。&ldo;这事你帮不了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的处境比我的糟得多！&rdo;

&ldo;我没什么可想的，我只求一死。&rdo;

&ldo;假如你能出狱，会干什么呢？&rdo;

&ldo;这绝对不可能！&rdo;万胜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罪人，理应受到死的惩罚。

&ldo;我是说，万一这是上帝的安排，你会做什么？&rdo;

他怔了怔。他想起了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他们一定会拼死攻城，企图救自己出去。&ldo;我会带士兵们回家，停止这种无谓的进攻！&rdo;万胜停顿片刻，痛苦地蠕动了一下嘴唇，&ldo;可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幸存者？&rdo;

&ldo;你这么替别人着想，主一定会为之感动的！&rdo;伊莎贝拉舒心地一笑，她心中最后一份疑虑随之而消失。

一连几天，两人坐在狭小的牢房里无话不谈。尽管他们信仰的两个教派不共戴天，但他们对许多事情的观点竟然完全一致，两人相遇恨晚。伊莎贝拉再也没有提及皈依天主教一事，她将陪伴万胜的每一分钟都视为人生最珍贵的礼物，那些有碍感情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ldo;主教您看，这片山岭就是我所说的印地安人据点。&rdo;迪亚哥殷勤地为前来总督府作客的主教展开了墨西哥地图。&ldo;他们倚仗险要的地势，拒绝接受文明的生活方式和天主教的恩德。等中国军队退了兵，我立即组织人马，将他们归化，为主教大人再创立一个教区，您看如何？&rdo;迪亚哥只字不提在那片山岭中发现白银矿一事。

&ldo;愿神保佑你！&rdo;主教兴致昂然地答道。

&ldo;可是……&rdo;总督故意停顿片刻。&ldo;如果不能拿那犯人来开刀示众，吓唬吓唬城里的那些杂种，恐怕我的军队一走，他们就要叛乱，我实在是进退两难啊！&rdo;

主教会意地点点头，转身问站在一旁伺候的伊莎贝拉：&ldo;孩子，那人是否签了认罪书？&rdo;

&ldo;还没有。我再试试，能行的！&rdo;迪亚哥气恼地瞪了她一眼。

&ldo;我看他这么久了都不从，也不会再从了。不能说我们不给他机会！&rdo;主教叹了口气。&ldo;迪亚哥，那人明天就归你了。&rdo;

会见刚结束，伊莎贝拉便跑着回到自己的卧室。不行，我不能让教父这么做！不能让主教这么做！这绝对不行！

她来到嵌放在墙内的圣母像前，闭眼祈祷：&ldo;圣母玛丽亚，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请给我力量吧！&rdo;

过了许久，她终于睁开了眼，双目之中闪耀着异常坚定的光芒。她换上一套自己最喜爱的礼服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总督府。

在墨西哥城一角一幢不起眼的教堂里，一名神甫走进忏悔室。

&ldo;神父，我有罪，我要忏悔！&rdo;幕帘的另一侧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声音。

&ldo;孩子，你有什么罪？&rdo;

&ldo;一个人快要死了，我想去救他。&rdo;

&ldo;可救人又有什么罪呢？&rdo;

&ldo;他是我教父的仇敌，我这么做是对我教父的背叛！&rdo;

神甫十分奇怪地想：到底谁要杀谁？为什么？他带着平静的口吻说：&ldo;请告诉我你的教父是谁，也许我能劝说他。&rdo;

&ldo;来不及了，神父，他们就要动手了。&rdo;那女子急急地回答。

神甫想了想，叹气道：&ldo;孩子，你去吧。生命是宝贵的，除了我主耶稣没人能死而复生，我相信你的教父最终会明白的。&rdo;

&ldo;谢神父！&rdo;她激动地喊道。

&ldo;以圣父、圣灵的名义，我宣布你获赦免！&rdo;神甫对着幕帘另一侧的忏悔人划了个十字。

神甫出了忏悔室，望着那忏悔人远去的背影仍在纳闷：这是个多么奇怪的忏悔！突然，他依稀地想起了那忏悔人的身份，那么她的教父该是……我的上帝啊！神甫几乎叫出声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到圣母像前轻声祈祷了几句，匆匆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快步跑出教堂。

&ldo;你们俩整天站在这儿够辛苦的，我给你们带来一点好吃的。&rdo;

牢门口的卫兵惊愕地瞪大了眼。眼前站着的不正是那个令人垂涎的漂亮小妞吗？&ldo;好吃的？你是在说你自己吧！&rdo;他们不约而同地伸出了贪婪的手。

伊莎贝拉灵巧地向下一钻，从两人中间穿过，然后背对着牢门站立不动。那两卫兵早已变得如痴如醉，他们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她的腰。伊莎贝拉尖叫一声：&ldo;万胜，救救我！&rdo;

卫兵听不懂她说的荷兰语，但谁管它呢，到手的天鹅肉怎能放弃？两张垂涎欲滴的嘴一起凑近了她的头颈。

牢门里突然伸出了铁钳般的两只大手，牢牢地钳在那两卫兵的脖子上。万胜用力将他们的头对击，两人一声不吭地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