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与母亲吃茶的大日子,我特地换了西装去约好的地方等她。
她说来说去那几句话:“你还不打算搬回来住?”“你爹伤心呢。”“将来你儿子不听你的话,你就知道滋味了。”“整天拿着只相机走,一点没出息。”
我已听得麻木,问她:“妈妈,你也是个在上流社会中走动的名媛,上次什么慈善筹款你还扮了妲已在天桥上走——喏,就是吓得我打烂相机的那次——”
“见你的大头鬼。”她骂我。
“你可有听说过有一家人,在香港住,复姓慕容?”
“慕容?”
“是,想一想,老妈,你有没有听说过?”
“慕容氏早已家散人亡,问来作甚?”妈妈不悦。
“是吗,你说给我听,怎么家散人亡?”我太好奇。
“慕容家的老头子一去世,就没有人承继偌大的事业,业务结束了十之八九,虽然不愁没钱花,到底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出风头也轮不到他们。”
“没有儿子吗?”
“有一个儿子,脾气跟你一样呢,好吃懒做,移民在外国,根本不回来的。”
“他们家,是不是有一个年轻当权的女人?”
“我早知道,问问就问到这狐狸精的身上了。”妈妈跌足,“是不是?果然。”
“说给我听,我喜欢听。”我兴奋起来。
“你疯啦你?这种小报上的传闻,有什么好听的?”妈妈责我以大义,“我才不做‘八婆’。”
我笑,“妈妈,你连妲己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妨碍呢?”
“你这孩子,真造反了嘛。”她为之气结。
“来,慕容家的事,略告诉我一二。”我央求,“不然的话,你找我出来吃茶,我就推你说是没空。”软硬兼施。
“难怪你父亲要轰走你。”妈妈没奈何,“我与慕容氏没有来往,不知道那么多。”
“可是你知道那狐狸精的事。”我提醒她。
“只听说某人在晚年搭上了一个比他女儿还年轻的女人,之后某人就一蹶不振,而家产也落在这个女人手中。现在也快散得七七八八了。”
我点点头,“你有没有把这个故事告诉父亲,叫他当心做人?”
“你爹有你这个儿子还不够?他不用狐狸精帮忙。”她瞪着我说。
“你有事没事就损我,”我不悦,“我又不败家,况且我有三个那么能干的哥哥,我有条件做艺术家。”
母亲软下来了,“说起你那些哥哥,真没话讲。”
“刻薄成家,跟老爹一样,”我不屑,“逢商必jian,我也没有话讲。”
“穆儿,你已无药可救了。”妈妈瞪我一眼。
与她话别后,我约了与婀娜吃晚饭,她将稿费支票交在我手中。
她说:“我去打听过慕容家的事了。”
“是吗?”我故作不经意状,“你那么好奇?”
“原来慕容琅在五年前失踪的时候,她父亲四处派人寻找她,悬过暗红。”
我抬起眼。
“后来她父母相继去世,这件事不了了之。”婀娜说。
“她继母呢?没有继续寻找她?”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