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后停顿,发觉罗生生瑟索地有些厉害,便从背后将她抱住,把自己下颚埋入她的肩窝,深嗅一鼻熟悉的发香后,再继续开口:
“好歹也是十几年的感情,为了个野男人,你说不要就不要,用几句话和一张纸来轻巧打发,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这些我和你计较了吗?应该是没有的吧?我今天甚至还特意放下身段找了过来,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哦,说我是强奸犯,要报警来送我去坐监……”
“生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么没良心的事情,到底是谁教你的?程念樟吗?嗯?”
宋远哲几乎很少会在生活里,说出诸如此类的长句,
他话尾的诘问,语气鬼魅又怆然,伴随着余音的逐渐消弭,那双环抱她的手肘亦被越收越紧,勒得罗生生不止心理备受煎熬,生理上,也因窒闷,而变得愈加难受了起来。
于是本能作祟,她扭捏着,用力拍打和拉扯了几下男人的下臂,想要逃脱。
“远哲……你松开我,快喘不上气了。”
“你让我再抱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不干别的。”
“呃……”
听他语气里带有哀求,罗生生反抗的动作瞬间凝滞,原本脱口想说的话,硬是被生咽了下去,害她一时跳空,也不知该接什么才对。
沉吟片刻过后,她捋顺思路,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远哲,我们都有不好的地方。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要向前看的。就像你说的,我本质也不是个好东西,水性杨花,勾三搭四……放外面祸害别人多好,何必留着给自己戴绿帽呢?”
“嗤”宋远哲被她逗笑:“我不介意。”
不介意?
女孩听言,忍不住回头看向他,满脸不解。
“嗯?不介意什么?”
“我从前就说过,你玩再花,我都没意见,就算在外头养野男人,我也顶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拦你快活。”
这是句假话,但宋远哲却把它说得很真。表面在讲“宽容”,实则点的,还是他不会放手的决心。
罗生生不笨。
她发觉对话的苗头不太对味,立马就拨乱反正了回去:
“这种关系太畸形了,你能接受,可我接受不来。其实有句话,我之前怕刺激你,就一直没说明白,但现在我想通了,长痛不如短痛的事情,倒还不如和你直说。”
“我不想听。”
宋远哲松开怀抱,抽出手,作势想捂她嘴,没料想罗生生反应机敏,直接一个翻身就滚下了床面,重新收获自由。
她撑地起身后,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绕床跑得老远,等终于站定,垂头吁出口长气,随手取过个硬器傍身,才敢再度与他对视。
“远哲,你听好了,我现在只喜欢程念樟,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们在我心里,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并列或者主次的关系。我和他谈的就是正经恋爱,会结婚,会生小孩,会建造家庭的那种,和你眼里认为的恋爱,嘴里所谓十几年的感情,完全就是两种东西,两码事情,你听懂了吗?”
“不懂。”
宋远哲从床上坐起,眼眶泛出微红。
他刚伤愈的右腿,出来前为止住疼痛,打过一针封闭。
此时药效退去,心绞连着膝盖里嵌钉排异的炎症,一道来袭,就算罗生生不跑,但只要离了床面,这男人当下也根本拿她没辙。
最后能做的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