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后,阿佩伦和男人朝着朗闻昔的方向走了过来。阿佩伦笑得没心没肺地说道:“干爹,这位先生签名,嗯……想要一个。”男人听完阿佩伦的国语后,微微地笑了笑,对着朗闻昔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明信片,是朗闻昔在2018年的时候,以《空沙发》为主题发售的一套限量版的明信片,那时主打的就是‘饥饿营销’。男人手中的明信片上印的是《用力呼吸》,是那束燃烬于大火中的白色薰衣草。“!ho,buenas!(您好)”男人顶着亚洲人的模样,一张口却是地道的西班牙语。朗闻昔下意识地用西班牙语回应道:“buenas!”男人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但在朗闻昔的眼中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他又换了中文,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这时,深茶色的墨镜从男人的鼻梁稍稍滑落,朗闻昔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可……在哪里见过呢?犹疑间,朗闻昔接过了明信片。签好自己的名字后,又重新递给了男人。男人将明信片放进了自己风衣内侧的口袋。“nosveos(再会)”男人说完,托了托鼻梁上的墨镜,然后又特地和阿佩伦道了别。朗闻昔的脑袋中反复地浮现着男人墨镜滑落的模样,那种异样的眼熟感让他忍不住地回忆着这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朗闻昔掏出手机翻找着照片,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回忆的线索。突然,朗闻昔滑动的手指停留在一张视频截图上面。这、这是……万俟安的‘先生’。等朗闻昔彻底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出去。迎面撞在了阿佩伦的背上,把阿佩伦撞了个踉跄,朗闻昔自己也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好在有路过的严续将他抱住。阿佩伦听到是朗闻昔的声音,回身去查看情况,没想到映入眼帘却是严续抱着朗闻昔的画面,无名的醋意让阿佩伦的情绪瞬间荡到了谷底,他撇了一眼两人,扭头就走。朗闻昔看到阿佩伦这个反应,先是一愣,随即站直身体喊道:“臭小子,不管你爹死活了?!”“反正有人管,有没有我也是一样……”阿佩伦捏着裤缝回头看着朗闻昔,脸上写满了失落。“胡说什么呢!”朗闻昔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阿佩伦的背上,“对了,刚刚那个男人呢?”阿佩伦指着大门口方向,回答道:“走了。”走了?!这么快?朗闻昔心里立马升起了一种莫名地不安,为什么总感觉对方的目的性这么强,三种可能:第一,他已经逛完了,到自己这里便是最后一站。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概率应该不大。第二,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会和万俟安的那段视频有关,毕竟是经他手递交给警方的,莫非是在寻找报复的机会?第三,他另有别的目的,那又该是什么呢?等等……朗闻昔一把抓住阿佩伦的胳膊,慌忙地问道:“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跟你打招呼的?是直接用的普通话还是西班牙语。”“castelno?(西班牙语)”阿佩伦想不明白,这和语言有什么关系。西班牙语?阿佩伦明明长得是一张东方的面孔,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直接用西班牙跟阿佩伦打招呼,他怎么知道阿佩伦是在西班牙长得大呢?他是摸清了自己周围所有人的背景,还是就冲着阿佩伦来的?要不先和付斯礼说一声,他们不是在找这个所谓的‘先生’嘛。电话拨过去没多久,付斯礼便接了起来,“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你们今天的活动这么早就结束了?”“快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朗闻昔边说,边走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付斯礼……我……”“嗯?”付斯礼听出了朗闻昔话语之间的犹豫,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嘛?”“我今天……看到万俟安视频中出现的那个‘先生’了。”朗闻昔说完,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就是付斯礼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有正面交谈过吗?”“有,他专门到我跟前要了一张签名,就走了。”朗闻昔回答道。“为什么给他?!”听到付斯礼有些凶巴巴的语气,朗闻昔有些委屈说:“我签名的那会儿还没认出他呢,等他走了以后我才翻手机照片想起来的,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影都看不见了。”“你还追?!”付斯礼的直觉告诉他,朗闻昔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能躲还是要躲得远远的才好,毕竟对方属于是危险人物,他可不想朗闻昔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