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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第1页）

&ldo;大王他，丢人！&rdo;黎正冲连连摇头，喘着粗气掩饰心中不满。

稍远处，黎秀然喃喃道：&ldo;走得如此干净利落，连战死的都不留下，难怪陛下抓狂。&rdo;

&ldo;这才是大国使节，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rdo;扶余晖想起了张良隐退前送给韩信的两句话，一脸平静，&ldo;过了昨晚，我那王弟还会让他们走么？&rdo;

黎秀然斜了他一眼，道：&ldo;高句丽人走了、两国特使也走了，这百济国，再无人能与你平起平坐，不是么‐‐安南王。&rdo;

扶余晖嘴角一动，话锋一转，道：&ldo;北面来的密使到了么？&rdo;

黎秀然微微点头，道：&ldo;已在你大营等候；差点忘了，犒赏加耶军的东西都已准备好，你该好好谢谢金大人。&rdo;

&ldo;这个当然～&rdo;扶余晖道，&ldo;打退高句丽人，也该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任那的倭贼了！&rdo;

白衣飘飘，黎秀然像是想起什么，蓦然回首，眼中满是泪水‐‐薛韦仁的坟墓，就在不远处的山丘上，几棵碧绿的野草，在海风中轻轻摇摆。

扶余晖心思不在这一抹幽深湛蓝的港湾：来之前，他收到新罗城主联名密函，愿意拥立他为百济王；他扣下密使，严刑拷问，才榨出原来是明月社的人！

他望着海滩上的弟弟，心道：&ldo;你是王，你能任性妄为；百济啊，狂风方去、暴雨又至，没有我扶余晖，你安能坐享江山！&rdo;

带方城，兵城，甲士如林，高句丽南方军事重镇。

一万五千万铁甲军、五千雷神军、七千轻骑兵、一万五千山地步兵、一万三千攻城步兵‐‐朴正元保全了南征的主力。

这是建国数十年来对百济的首次败仗，全师而退‐‐朴正元感到深深的耻辱。让一个被踩在脚下、只有招架之功的国家不再惧怕自己，这，便是失败、完败！

议和的使者已经派出，首要一点，便是请百济清点所有战死的高句丽战士尸首，运回北方‐‐不论是哪一国的军队，都不会让子弟兵的尸体留在异乡，哪怕用更多的人命、更大的代价，也要把尸体弄回来！

一万三千由私兵改编的攻城步兵与万余囚徒一起，每两人一辆木板车，静静的等候在边境线上，只要百济守军一放行，他们就会浩浩荡荡的开拔，南下收尸。

朴正元从怀里摸出金东朝的来信，除了例行公文，信里只有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ldo;水至清则无鱼‐‐&rdo;朴正元反复玩味着：变法以来，杀人成山，但凡反对金东朝的，尽数灭族，整个高句丽人心惶惶；重刑之下，死水不波；清除了所有反抗者，就能一劳永逸？

&ldo;矫枉过正啊！&rdo;朴正元点着了密函，甩手，撒下点点灰烬。

高句丽再也经不起折腾‐‐朴正元体会到了金东朝言下之意。变法杀剩下的顺民，根本不能用来富国强兵；有本事的人才会反抗，杀光了，何人替你卖命？

朴正元明白了，面对觉醒的百济和强大的秦国，夹在中间的高句丽正好趁着这次败仗，收缩战线、两头交好，止兵休武、充实国力。秦国不是慕容燕国，与高句丽没有世仇；相反，秦国还会利用高句丽牵制辽东鲜卑，这便是和平的契机！

高句丽想要真正强盛，唯一的途径，就是往南统一半岛；只有清除了后顾之忧，才能借机北上、徐图中原！

轰隆隆，惊雷自阴沉的天际响起，黑云翻滚、远山混沌。

朴正元霍然止步，仰天长笑：&ldo;败者，胜之所倚，天佑我高句丽！&rdo;

第三章风云突变（上）

五月初，东南风强，从仁川港起航西行的秦国舰队穿过海峡，先行回国。

当二十余艘黑色战舰出现在海平面上时，整个辽西港沸腾了‐‐所有商船撤往主航道两侧，为舰队让路；商人、渔民、百姓，上万人云集岸边，目睹着这点点白帆在海天之间一字排开，列成优美的弧状，向陆地缓缓靠近。

不久，两队甲士劈开人群，守住海港大道，辽西太守公孙宏带着所属官员，匆匆来到岸边迎接；与此同时，两名精干斥候飞马离城，前往襄平报信。

兰陵号上，蒙佐爬上舰首，迎风远眺，万里无云，繁华壮观的海港尽收眼底。

&ldo;我蒙佐，回来啦！&rdo;嘹亮的呼喊随着海风飘向陆地，引来一阵欢呼。

飞狐号居前开路，两翼四艘快舰护航，为舰队荡开一片宽阔的水道。信兵打出旗语，舰队升起大秦黑龙旗、放慢航速，缓缓靠近港口。

&ldo;咣～！&rdo;飞狐号靠岸，港口像炸开了锅，沸腾起来。

寸英头一个跃下船舷，高呼：&ldo;大秦水师得胜归来～！&rdo;

&ldo;轰～！&rdo;震天的欢呼声响起，公孙宏含泪拜倒，哽咽道：&ldo;天佑我大秦，天佑我大秦啊！&rdo;

诸舰陆续靠岸，除了被海葬的二百余战士，尚有百余重伤者被担架架出船舱，由岸上的官差民夫运回驻军大营照料。

&ldo;满樊！&rdo;蒙佐回头吩咐，&ldo;所有的将士由你统带，不许在城中逗留，直接回去修整。&rdo;

&ldo;嗨！&rdo;满樊奔上岸，和几名百夫长一起整肃队伍、避免混乱。一千三百多名远征军战士集结码头，在驻军引路下迅速撤离、直奔大营。蒙佐、公孙定、段梦汐、铁面是最后下船的，公孙定抢先一步，对蒙佐道：&ldo;大人，此番远征舰队损耗很大，末将身为水师统领，愿留在海港维修舰船、补充给养、训练水兵，以备下次出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