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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第1页）

&ldo;不救陇西？&rdo;姚苌奇道，&ldo;枹罕于我何用啊？&rdo;姚兴道：&ldo;陇西是渭水第一镇，关系关中安稳，朝廷自会发重兵去救；枹罕却是扼守秦州河州凉州的要冲，借此机会拿下，既为朝廷他日取西凉扎下一颗钉子，也为我羌人开辟一片居处，何乐而不为？&rdo;

&ldo;好，好，正该如此！&rdo;姚苌取来令箭，道，&ldo;你立即挑选两千精锐羌骑去取枹罕！&rdo;

&ldo;嗨！&rdo;姚兴接过令箭，心头一阵激动‐‐终于能独自领兵了！

第十一章会战河州（下）

临洮，是秦始皇为帝国设立的最西部要塞，古老的秦长城穿过马衔山、沿着黄河东岸在临洮城完结。直到汉代开通河西，长城西进，秦长城才渐渐被废弃。经过两天一夜急行军，三千秦军骑兵终于在第三天黄昏赶到了位于临洮北部的马衔山。

蒙佐与铁面打马来到山头，夯土古墙依稀可见，右侧是滔滔黄河，前方是清清洮水，山水之间矗立着一座黄土城堡，便是临洮了。斥候已将情况探明：作为西凉在黄河以东两大要塞之一的临洮，只驻扎了不到三千步兵，且城门大开毫不设防。

&ldo;何时动手？&rdo;猛烈的山风吹打在铁面崎岖的面庞上，只有在蒙佐处，他才会摘下冰冷的面具，放开心扉。蒙佐道：&ldo;让兄弟们休息一个时辰，天黑就动手。&rdo;

日暮西山，黄昏的余晖斜斜的洒落在临洮笔直的城墙上，投下长长的倒影。关城上方巡逻的士兵吆喝着：&ldo;关城门喽，回家起炊吃饭喽！&rdo;城门洞内外赶路的摆摊的乱哄哄一片嘈杂，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的喝骂，进而一阵哄笑。

&ldo;大柱子啊，五月天的，山上咋就起风沙了呢，地也颤着！&rdo;

&ldo;五月起风沙？&rdo;城头士兵大奇，循声远眺：马衔山上黑浪滚滚，在山脚处分作三股，黑压压的大阵在霞光映照下披上一层斑斓的彩色，直扑关城。

&ldo;没有旗帜‐‐马贼？&rdo;士兵马上否决了自己的判断，马贼决不敢公然攻击城池，黑色，只可能是‐‐&ldo;秦军来啦！&rdo;炸开在临洮上空。

三千铁骑兵分两路从马衔山俯冲而下，蒙佐宇文霆引一支弓骑队率先冲击，利用秦军特制的骑兵强弩射杀城头士兵。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杀得措手不及，慌乱中竟忘记了组织反击。城下百姓乱作一团，奔走呼号，城门前一片狼藉。

当弓骑队打乱守军阵脚后，满樊与铁面开始率领突骑队对城门发起冲击。狂卷的暴蹄踏碎了落日的宁静，铁面一马当先，撞开了将将合拢的城门，一刀剁翻惊惶的门卒，大队骑兵紧随其后，风驰电掣般冲进关城，三路齐发：铁面率少部分骑兵下马守住城门并歼灭城头敌人；一个百骑队由满樊率领抢占官署仓库等紧要之处；剩下大队骑兵则以十骑为一组分头肃清城中守军残部。

突袭得手，蒙佐不敢大意，立即下令：&ldo;宇文霆！你带一个千骑队守在城外接应，其余的，跟我进城！&rdo;宇文霆被秦军这雷霆万钧的攻势深深的震撼了，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这才是令人热血沸腾的用兵之道！

五百骑冲上长街，正碰上一股数百人的守军，为首副将高举大砍刀，结队相抗。蒙佐微微抬手，数十把弩箭齐举，两翼巷中涌出数队秦军骑兵，将他们困在中央。

&ldo;降不降？&rdo;蒙佐只淡淡一句。那副将冷笑：&ldo;想我西凉将士，有死无降！&rdo;

&ldo;杀！&rdo;蒙佐嘴角一动，几百枝劲矢呼啸而去。凄厉的惨嚎回荡在长街上空，骑兵的刀，闪动在劲矢之后，来回冲杀。血，汩汩流淌，留下了三百多具残损的尸体。

&ldo;大人！&rdo;满樊飞驰而来，&ldo;官署仓库都已拿下，顽抗者斩首二百余，城中已大体肃清，守军多半纳降，均已缴械收关！&rdo;蒙佐点点头：&ldo;传令宇文霆大人领三百骑留守此地，伤兵都留下，其余的，休整一夜，明早进军陇南！&rdo;

次日上午，已攻占枹罕城的姚兴得到消息，一支秦军骑兵正从北方急速赶来，大惊之下，带了一个百骑队出城，黑白两支骑队在鸟鼠山下会师。

&ldo;姚兴！&rdo;蒙佐老远就认出了这位白盔白甲的少年羌族将军。姚兴亦是哈哈大笑，打马上前，道：&ldo;雁门关一别，不觉年余，蒙兄做了驸马，更黑了！&rdo;

&ldo;雁门关那件事‐‐&rdo;

&ldo;别提了！&rdo;姚兴打断了他，他并没有因为雁门关遭蒙佐斥责而记恨，摆手道，&ldo;姚兴不遵军令擅自行动，蒙兄给我一个教训，等战事平定，我当请兄痛饮道谢！&rdo;

&ldo;好，你欠我一顿！&rdo;蒙佐抬眼看了看枹罕城头高高飘扬的&ldo;秦&rdo;字大旗，道，&ldo;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取临洮，你取枹罕，断了阴据退路，也拔了西凉在黄河东面的两颗钉子！&rdo;

&ldo;这是第五天了，&rdo;姚兴掸了掸铠甲上的灰尘，掐指道，&ldo;陇西还在坚守，可我们手头的兵力不够，一旦阴据引军回攻，这一仗如何打，着实没有把握。&rdo;

&ldo;你看那边‐‐&rdo;蒙佐一指南方，黄绿色的原野苍茫不绝，只有几座小山丘横亘在大草原的边缘。姚兴似有所悟，喃喃道：&ldo;你是说‐‐在陇南大草原与敦煌军决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