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哒哒哒!&rdo;蹄声越来越近,张重后摆的右臂往上屈起,这是骑兵劈砍最基本的动作。
张育耳根一动,握枪的右手往外一旋,左手中指一下一下计算着马蹄接近的距离。
&ldo;哒哒哒!呼哧!&rdo;最后一阵蹄声响过,强劲的刀风夹带着战马的喘气声充盈激荡!
&ldo;嗤!&rdo;张育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唯有那杆笔挺的铁枪在张重眼中变得无比清晰‐‐伴着张育身躯扭动的方向,铁枪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取的却是张重胯下的战马!
&ldo;砰!砰!&rdo;接连两声巨响,张重的锯齿刀重重的扫在铁枪上,就在张重以为张育非撒手弃枪不可的时候,铁枪突然像一条灵蛇般从刀锋上滑了开去,在战马身前划出一个半圆,枪柄倒击,借助锯齿刀强烈的劲气狠狠扫在战马的两条前腿上!
&ldo;喀嚓!&rdo;骨裂声起,战马一串悲鸣,两条前腿再也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塌倒。前方张育冷笑一声,铁枪又如灵蛇般折回,朝半空中的张重刺去。
&ldo;嗡!&rdo;巴军骑士一阵躁动,却没有一人妄动,他们相信自己的大酋首不会就这么倒下!
&ldo;好!&rdo;数千义军齐声欢呼,不过他们的欢呼很快就被震骇所替代‐‐因马势而被抛向半空的张重一个翻身,化下坠之力为挥刀之气,两臂一张,猛地在头顶上方合拢,锯齿刀有如千斤压顶,自上而下朝张育脑门砸落!
远处的杨光脸色铁青,张重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张重还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张育要是硬碰硬接下他这势如奔雷的一刀,肯定会吃上大亏。
&ldo;只怕你未必愿意同归于尽吧!&rdo;张育冷笑着,真气贯臂,手中铁枪顿时旋转起来。他的真气不同于三木那两道一刚一柔螺旋劲气,一抹银白渐渐凝聚在了枪身周围,细看之下,竟是一层因彻寒真气凝结而成的薄冰!&ldo;去!&rdo;张育高喝一声,伴着铁枪的挺击,无数冰晶化作一道道耀眼的寒芒,直击张重周身要害。
&ldo;他竟然练成了寒冰枪气!&rdo;张重倒吸一口凉气,胸中斗志分毫不减,刀交右手,在空中舞出一片巨大的刀光,狠狠劈在那一道道飞旋而来的寒芒上。
&ldo;轰!&rdo;冰消雾散,气动全场。张重张育各退三步,冷冷的打量着对方。
&ldo;将军受伤了!&rdo;义军阵中有人高叫。张育低头看了眼露在大腿外的那一截短矢,手臂一落,用铁枪撑住身子,冷笑道:&ldo;果然是兵不厌诈。&rdo;
&ldo;你败了,你不是带兵的料。两军对阵,又岂会给对手公平对决的机会?&rdo;张重抬起左手,露出了系在手腕上那把袖箭机关。
&ldo;说得好,既然我还有数万大军,又岂会给你公平对决的机会!&rdo;张育往后退了几步,枪指向天,已经集结整肃完毕的数千义军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ldo;打起来了!&rdo;远方山岗上,李维一下跳了起来,立刻派人前去通传蒙佐等人‐‐近五千人的秦军,足以耍一招漂亮的回马枪给他们看看!
第七章破营之战
就在义军与巴军在大营展开混战的时候,蒙佐、李维、王颌、邓陇四员秦国猛将率领的近五千秦军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借着昏沉的夜色悄悄开出山谷。这次偷袭,秦军一反常态,以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的队形朝大营逼近,打头的正是养精蓄锐的李维部。
邓陇快步赶到李维身边,问他一会开打的时候是巴军叛军一起杀,还是让一个杀一个;邓陇告诉他哪个敢朝咱们亮刀子就砍哪个,巴军人少,先留着,先打叛军,这样两军才不会联起手来对付秦军;等把叛军打趴下了,再掉头去收拾巴军。邓陇又问要是巴军叛军一看到咱们杀了进去马上掉头联手先打咱们那怎么办,李维说从来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哪有螳螂知了先咬黄雀的;邓陇笑着说一晚上被连踹两回,这叛军当得可真窝囊……
蒙佐和王颌率领的骑兵走在侧翼,硝烟的气息让今晚第二次开赴战场的骑士们兴奋莫名,所有的战士都明白,这可能是最具决定性的一战,只要能把叛军从龙泉山前赶出去,不但能解成都之围,更能一举扭转战局荡平西川!
义军大营,激战正酣。张重的三百锐骑在混战中显出强大的战力,与秦军骑兵不同的是,巴军骑兵更注重单兵作战,骑士们大多使用长枪战斧狼牙棒等重型兵器,又带上马的冲力,往往一个来回就能撞翻一大片,紧接着便是一通狂扫猛砸,三百名骑兵的威势足足覆盖了整个辕门校场。紧随其后的巴军步兵更是人手两把短斧,只要看见义军弓箭手举起弩箭对准自己的骑兵兄弟就是一斧子飞去。这种巴军特制的短斧在汉川的一系列战斗中就让秦军吃过不少苦头,这一次面对盔甲防护远不及秦军的义军更是大显神威,每一斧子飞去,就会传来一声惨叫,有时还能砸倒一双,一旦整队巴军一齐掷出短斧,其威力愈是惊人。
前面一排义军倒下,已经掷出斧子的巴军就会在骑兵的掩护从后面涌上,从尸体上拔下短斧继续往前冲。与秦军交手惯了的义军从来没见过这等发疯一样的打法‐‐他们的弓箭手被如蝗的飞斧压得抬不起头来;他们的长盾能挡住秦军的弓箭,却在飞斧的一下下重击下崩裂;他们的骑兵还没冲到巴军身前,就被长枪大斧等重兵器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