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哪会跳舞,纯粹比葫芦画瓢,瓢也不算瓢,顶多像葫芦头上的把儿,这只脚绊那只脚的,转个圈能变成锁喉。居意游还要再离谱些,他连拍子都抓不准,竟然和齐显同时上步,脑门儿瓷实地撞上齐显的鼻尖,痛得人家龇牙咧嘴。居意游道完歉开始找补:“这…我都是跟着歌词找拍子的,这首我不熟悉,换首熟的立马那舞蹈技巧噌噌往脑子里钻。”齐显:“…行,等首你熟的。”萨克斯和手风琴乐手怕也蛮为难,谱子册翻过去一半,这家伙终于开口:“这首!这首会!”前奏沉稳又悠扬,是《白桦林》。居意游再度邀请,额头再度撞击。齐显:“……”居意游强硬地拉着他继续转圈,略尴尬道:“呃、走神了,提下歌词呗…”齐显尽力配合他移动脚步,耳朵判断着这段音乐,哼唱道:“…‘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嘶,有歌词了怎么也踩我…”“齐显,”居意游没有道歉,惊喜地向上望,“下雪了。”下雪?齐显抬头,额头落下一大片雪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和退烧贴很像。居意游揽上他的腰,迈出今晚唯一对上节奏的一步:“‘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后面是啥来着?”忘词的瞬间果然又踩脚。齐显摇摇头,他记不太清,居意游这句不同原曲的铿锵有力的唱腔打得比雪花还猛烈,思路一下被撞去其他地方。那个地方也挺让人迷茫,很多情绪交织难以分清,最后只能归结为一句——复苏就是复苏。“你想什么呢?跳累了吗?”居意游帮他把毛线帽向下拽拽。帽子没遮住的地方落下好多雪,尤其是睫毛,就像教堂圆顶积压的那一圈、从上撒下的“糖霜”,看得居意游很想做些什么。齐显想得很对,“极度外放的行为”,是很容易被一点点情绪挑起的,居意游当然顺理成章地踮起脚隔着口罩触碰到他的眼睛。齐显毫无反应。这让居意游有点忧虑地解释:“我知道人很多不合适,但是没忍住。”“嗯,没事。”齐显理解,他自己的情绪也变得奇怪,不然不会就这样俯身亲下来。不会觉得口罩这么碍事、不会觉得睁眼时风那么大、也不会觉得回家时贴一路是十分合适的行为。更不会门还没关上就迫不及待地摘下口罩继续刚才的动作。好在居意游还有心思一脚把门踹上。卧室的床单是昨晚刚换的,淡黄色,齐显觉得这颜色暖和,现在一看到就又回想起被灯光浸染的教堂和飘落的雪,水晶球里才会出现的景象。说来也怪,就是这种景象,让他的心情变得极端的微妙。总觉得并不够。他的头发成束地被居意游攥在手里,不痛,反而有种奇妙的快感。起初是乱七八糟地吻在一起,后来变成在唇上舔舐,一点一点移动,直到停在颈部。居意游会意,自己解开扣子,于是继续向下。只是亲吻吗?这样的念头一经产生,就不可能再被居意游忽略,他凭借本能伸手向下,目的是希望齐显能舒服起来。没想到这一碰,倒让他彻底僵住。“怎么了?”齐显跪在床上向后退,表情纠结:“就是…你不喜欢亲吻吗?”“啊?我很喜欢啊,哎——别退了,后面——”果不其然,齐显掉下了床。想笑,笑不出来。居意游问:“你怎么了?”齐显捂着脑袋爬回来:“不会…太快了吗?今天就这样吧…”居意游震撼得要死,他拽着齐显的腰带把人捞回来,一把覆上下面。“你都这样了,你说就、这、样?”他嫌不够,又抓过齐显的手牢牢握上自己的,咬牙切齿,“我都这样了,你说就、这、样?”齐显的手收不回来,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关上耳朵不听。“少装死,做不做?不做拉倒。”居意游松开他,作势要走,理所当然地又被齐显拉住挽留。他脱衣服的手颤抖、碰也是一触即分。这合适吗?太冒昧了!他悄悄撩开一只眼的眼皮,手下动作不停,根据对方的呼吸声慢慢调整,竟然真给他学会了。居意游握上他的手腕,脸色微红,附过去索吻。这显然是种鼓励,齐显轻易悟到,尝试变换手法,拇指甲缘在头部剐蹭。“嗯、”居意游牙齿磕到齐显下唇,他又重新吻上,勾缠的一瞬身体一抖。齐显盯着手上微凉的东西出神,许久后声音沙哑道:“就、就这样,晚安。”居意游再次被震撼到:“你就放着它不管吗?”他指向齐显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