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做什么?”宇文颢疾步走近,把他圈禁在柱子与身体之间,怒问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和那个人就那么多话要说,非得马上说完吗?”
“宇文颢,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吗?我没这个心情跟你吵架。”沈静言愤然推开他便要离开,宇文颢旋即从后抱住他,语气也随之软下来了:“我不是想发你脾气,也不想跟你吵架,我一直在门口等你,可是等来等去都等不到你回来。”
“你放手,放开我。”沈静言挣扎了好一会,都没能挣开。宇文颢又紧了紧双臂,自顾自地说道:“静言,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人不可能给你幸福,你和他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不,我跟他之间是有结果的。”
“怎么可能有结果?什么样的结果?他会承认你的存在吗?他可以吗?他是皇太子啊,在他眼里只有江山、权势、地位,这样一个男人只会让你伤心难过,让你痛苦,你明白吗?”
“不明白的人是你,千槿辰说其实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已经亏欠了宋明喻,不想再亏欠你了,以后,我不会再回清霖殿。”沈静言使劲拉开他的手,迈步离开。宇文颢哪里会就这样罢休,拦住他问道:“什么叫你不会再回清霖殿?你给我说清楚了!”
“过两天,我就要回温州,不会再有机会回子衿府了。”
“你这样算什么?扰乱了我的生活就想一走了之吗?什么叫你不想再亏欠我?那你先把我的心还回来,把我沦陷的心还给我啊!”宇文颢激动地晃着他的双臂,沈静言厉声打断道:“宇文颢,够了!当断则断,拖泥带水只让大家都难受。”
“可为什么要断?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往前走?你就这么讨厌我,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吗?”宇文颢受伤的双眸里透着锥心的痛,沈静言沉默片刻后,回道:“因为我爱的人是他,我要嫁的人也是他,对不起。”
对不起,他的一颗真心就只换来这三个字吗?明明不甘心,明明很生气,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哈哈哈……可笑,真可笑。”宇文颢悲戚的笑声充斥在夜空中,却未能挽回沈静言离去的步伐。
宇文颢,对不起,宋明喻,对不起,是我的任性和自私让你们受到了伤害,事到如今,我能做的只有离开你们的世界,留给你们忘记我的空间。
漫长的一夜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楚修好奇地打量着宇文颢的两只黑眼圈,问道:“哇,很憔悴的脸,宇文公子,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滚开。”宇文颢恹恹地推开挡路的人,不料却迎面碰上了沈静言。
“早……”沈静言招呼没打完,宇文颢已经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掉了,两人怪异的神色都让其他人顿感奇怪。蒋文宣走至沈静言身边,问道:“喂,你们怎么了?”
“我出去走走。”沈静言心里的抑郁无处发泄,所以并未注意看路,谁料才刚走出大门便撞到了人。为首的一位贵妇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脚步,拧眉责问道:“是何人如此莽撞无礼?”
“沈静言?真是冤家路窄。”同行的柳桑榆冷哼一声,狐假虎威地嚷嚷道:“两位主子是良娣娘娘和承徽娘娘,还不快行礼?”
“良娣,承徽,皇太子的嫔妾?”沈静言愣愣地嘀咕着,随行的宫女上前一步,骂道:“大胆!竟敢对两位娘娘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
“你才大胆呢!要静言跪她们,我怕她们受不起。”蒋文宣从里面出来,一时冲动便破口大骂了。三位世子和里面的其他人随后而至,林舒赶紧把他拦下,劝道:“两位娘娘跟前,休得无礼。”
“我实话实说,凭什么让静言跪她们?”
“蒋文宣,你别这么不识好歹,两位娘娘贵为皇太子嫔妾,代表的就是皇太子殿下,你居然说两位娘娘受不起他的跪,莫非你们连皇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里?”柳桑榆还在记恨着沈静言害她被逐出芙蓉殿的事,越发神气了。徐良娣脸上过不去,随即下令道:“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沈静言迅速挡在蒋文宣身前,威慑道:“你敢?”
“本宫乃皇太子嫔妾,主太子宫事,为何不敢?”徐良娣气得脸色铁黑,瞥向身后的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两个一起打。”
恭亲王世子看事情闹大了,上前几步,劝道:“两位娘娘息怒,待会还要举行赏赐仪式呢,要是脸上带着伤,皇太子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能不能请两位娘娘看在臣的份上,大事化小?”
林舒看两位娘娘脸上松动了些,立马凑近两人身边,劝道:“闹大了,吃亏的只会是你们,别犯牛脾气。”
“这里是皇宫,不是胡闹的地方。”孟越风也出声附和,其他人还想再说,沈静言却忽然走至徐良娣身前,抓起她的手说道:“你要是敢就打下来,可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注定了要和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他所爱的男人不可能专属于他,吵架、逃婚都是因为不甘心,想逃避,可是直至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妒意原来是这么重的。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可是动手的却不是徐良娣,而是柳桑榆,看着沈静言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感觉什么仇都报了,哼哼道:“竟敢如此无礼,娘娘的玉体是你能碰的吗?”
“静言!”蒋文宣焦急地查看着他的伤势,门外紧接着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宇文颢刚迈出去的步伐也随之停住。
“参见皇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只见他快步越过徐良娣一行人,抬起沈静言的下颌细细地打量着,满是不悦地问道:“是谁动的手?”
“回殿下,沈静言以下犯上,不仅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还……”徐良娣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皇太子冷冷地瞥了柳桑榆一眼,重复道:“是谁动的手?哪只手打的?剁下来。”
简单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柳桑榆更是吓得鼻孔都没肉了。柳承徽急急地拉着妹妹跪下,央求道:“殿下恕罪,沈静言冒犯了姐姐,桑榆才替姐姐出手教训的,请殿下网开一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皇太子主意已决,侍卫们哪里敢迟疑,立马便要去拿柳桑榆,柳家姐妹双双求饶皆无济于事,其他人更是不敢做声。就在利刃一步步接近柳桑榆的时候,沈静言却忽然昏倒了。
“小言!”皇太子眼明手快地把他接住,只见他双唇发白,浑身都冒着冷汗,随即横抱起他直奔寝殿,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宣太医。”